薛稹走了,童川留了下来,几日后青衣完全恢复了,他都没离开。这几日他帮着夫妇二人捕鱼砍柴、生火做饭,过上了渔樵的生活,从冥渊跌落时摔坏了脑子吗?青衣十分不理解他的行为,但过流火、翻寒山、战蛊匣又作何解释?外界分明还有着他无数的牵挂,为何到了这里能这般淡然?青衣不能理解,离开的薛稹也不能理解,对于童川来说,外界的牵挂是后天的,这里的牵挂是先天的。其实那对夫妇就是童川的生身父母,十八年前失踪在流萤之地化名林九黎的楚天平和万王氏族的獬忧。初次见面,楚天平就觉得这孩子很亲切,亲切得想靠近他。于是他破例将童川和薛稹带进了苍岚涧,这十八年来并非只有薛稹找到过这里,还有些闯入这一层的各族高手,但都未能踏入涧内一步,因为楚天平和獬忧是有史以来到达这一层的最强者。血灵鹫很不幸运,因为它占据的地方叫苍岚涧,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跟这里同名,那是楚天平的家乡。于是这猛禽就被赶走了,楚天平为妻子找到了这个自己最熟悉又陌生的栖息地。他们打算在这里相爱到生命的终点,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种族差别、世俗眼光在这里全然无用,对于他们而言,这里其实就是天堂。獬忧是童川的母亲,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眼前那少年就是自己牵挂多年的孩儿,至于后面诛祸的出现更是稳稳地印证了这一点。于是夫妇两人没有问也知道童川是谁,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好,真庆幸当年托付得正确。薛稹看上去是儿子的朋友,无论这朋友想驯服白瞳妖猿还是想离开这小秘境獬忧都乐于帮忙。她是谁?她可是万王氏族大酋长唯一的血脉,炼灵术的大宗师,如果没有遇见楚天平,她必定是现任的神火教副教主。驯服白瞳妖猿她只需说一句话,帮薛稹离开这里她却受了点伤,梨花山那位的确不好惹,可想着是帮儿子朋友的忙,受了伤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除了渔樵生活,更多的时候楚天平在与童川论道,论剑道。童川的剑术悟性来自于楚家千万年的血脉传承,外人得不到也拿不走,就像薛家的通灵术一般。在薛稹收服妖猿那天,童川就猜到这两人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既然没开口相认,必然有他们的顾虑,童川很懂事,所以没点破。虽然没点破,他们的确像一家人在生活,父慈子孝。青衣仿佛成了一个外人,其实原本也就是外人。这种和谐的画面她没有经历过,因为她的幼年很是凄苦。她很安静,但终归是活物,不能像个石头一样守在这苍岚涧里,于是每天两个男人在练剑的时候,獬忧总找她聊天,内容自然是童川,还有童川的那些红颜。不理解这个农妇打扮又高深莫测的女人为何对童川这般感兴趣,青衣一度怀疑童川是不是中他们的什么法术,就像童川控制那只黑熊一样,但却找不到根据,因为童川这段时间很开心。在苍岚涧住了很久,童川没有记日子,青衣在寒桂宫度过了数千年,也没有时辰概念,直到快离开时獬忧才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大概是外面世界的一年。这一年,童川与楚天平论剑无数次,到后来青出于蓝,楚天平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年,獬忧将自己炼灵术的心得分享给了他,这一点他没有青出于蓝,但也快接近蓝。这一年,青衣学着像平凡人一样生活,结果她做到了,她身上仙子的气息越来越少。这一年,男人们捕鱼砍柴,女人们洗衣做饭,像一对年轻的夫妇跟在父母身边享受天伦。这一年,两个男人累了就倚靠在木梯旁休息,两个女人累了就躺在木屋里休息。甜蜜的打扰不宜太久,虽然对方心甘情愿,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命运,于是童川提出要离开。但童川不放心这样离去,因为刚来的时候父母口中常挂着一个他,那个他令楚天平与獬忧很敬畏,所以童川必须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谁?”临走前童川向二人问道。楚天平摇摇头,实际上自己也没见过他,但对方拥有的力量超乎想象,他从未见识过这样强大的力量,至少自己与獬忧在他面前如蝼蚁般渺小。楚天平猜想他应该就是这冥渊的主宰,这里是赤月女神和阳天君都不敢染指的领域,哪他应该有多强大?没人验证过,因为没有人比这夫妇两人走得远,走得更接近他。被金光童子以同样的手段打入冥渊,但二人掉下幸运未死,黑墓峭壁上那些像悬棺一样的东西没吓到他们,因为那时候黑墓里没有蜘蛛,璧上也没有蜘蛛作的茧。那倒挂的东西其实是蝙蝠,翅膀很大,比金雕还大数倍,因为能飞,比童川遇到的幽魂蜘蛛更厉害。像童川这样炼灵术不高的人都懂得用精神控制,獬忧又怎么不会呢?黑墓里的蝙蝠、流火层的三头赤蛇、寒山层的黑熊、蛊匣层的毒虫,都臣服在獬忧的精神力量之下,她的炼灵术甚至可以让这些家伙自相残杀。于是楚天平夫妇顺利来到小秘境,打败了比白瞳妖猿还要古老的巨兽,它古老得连名字都没有,据说它是这世上第一只凶兽,所以后来者都叫它始祖兽。可惜的是,他们两人止步于小秘境的下一层,那个地方叫三门心海,在那个地方在光鲜亮丽的人,也会露出丑陋的一面。在楚天平他们之前,也有不少的先人到过这里,然后就在那里耗到生命的终结。三门心海,顾名思义那里有三扇门,门上有分别刻有贪嗔痴三个字,每个人进去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因为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丑陋的**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