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总是无与伦比的残酷,孟老将军中风了。即便他心性强硬,也没能扛住岁月的摧残。
“症状不怎么严重,太医说养上一阵就能恢复过来。这期间,最好别再刺激他,否则症状会加重。”石侍郎将情况转述给孟戈。
她打死不进孟府。她解释这是延续自己父亲的坚持,她不会违背自己父母的意愿。
而她仍然坚持讨要自己的亲弟弟。
得知孟老将军中风,孟戈就生气。她一拳打在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上,直接将狮子打崩一个角。不过她的手也受了伤。
手疼,那她就用脚踢,直将那石狮子踹倒,摔碎,她才转身离去。
孟矛抓起狮子的碎块,全砸在孟府门上,才跟在孟戈身后离去。
原地只留下了石侍郎等人,皆都凌乱在寒风之中。
“大人,你家那位侄孙女是个什么意思?”一些好事的人凑够来问石侍郎。
石侍郎望着姐弟俩离去的方向,无奈道:“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决不妥协的意思。别以为生个病,就能赖了别人家的孩子。哼!”石侍郎也甩袖离去。
孟戈是真的生气,非常生气。她现在是有千般武艺,也拿不出手。难不成她非要逼死那个老头?
孟矛是有眼色,不过他有些闹不懂形势。“姐姐,那个老将军真是被我们气病的?那我们就不能讨回孟戟哥哥啦,对不对?”
孟戈闻言,伸脚将立在道路边上的一个竹篓子踢飞,留下一地的垃圾,才愤愤道:“当然要讨回来。那个老头才不是被我们气病的,他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把自己怕病的,关我们什么事。”
听了孟戈的话,孟矛这才坚定了信念,很是配合的点头,连声道:“就是就是,做亏心事的人就是这样的,把自己吓病,还妄想陷害我们,最坏了,最最坏了。”
两姐弟旁若无人的回了客栈,连石府都不想去。跟在二人身后的石家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也只能安静的跟着。
随后追上来的石家兄弟,看着那残破不堪的竹篓残尸,他们除了乖乖掏出银子,赔偿那位倒霉的菜农,他们还能做什么。
那小老头还不知足,拉着石家兄弟一阵念叨。
“我也不是追着你们要银子,我不过就是心疼那些菜。小老儿我们费了多少心力,才开出来的地啊。我那老婆子,弯着老腰在地里伺候了多久,才种出来的菜。我们一个冬天得多节省,才能留下这么多……”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到最后竟然哭了。
石家几兄弟束手无策,干脆将孟戈接地的遭遇跟那位老头都说了。结果嘛,自然是换来那老头的无限同情,还帮着将孟家的人都骂了个遍。
孟戟跟王冉正是在这当口,带着司徒空等人进的京城。他们着急着将司徒空带进宫见皇帝,便没顾得上这边的事。
等到他们将事情都跟皇帝做了汇报,让皇帝跟司徒空还有丞相等人协商后,两人才得空到偏殿坐了坐。
直到这时,二人才得知了发生在晌午的事情。
孟戟拉着小太监问:“你是说我曾祖父中风啦?那他现在怎么样?还有孟家,我姐姐现在还在孟家闹?”
王冉腾地站起来,只跟那小太监交代了一句,就要出宫。
他着急去见孟戈,担心她气疯了,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孟戟沉着脸跟上。这件事令他为难,很是难以抉择。哪怕他曾那般信誓旦旦的跟孟戈说,他不会被别人抢走。
但在面对孟老将军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这十几年来,孟老将军是他人生唯一的曙光,他对孟老将军的感情,可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即便孟老将军用了那样不光彩的手段,将他掳到了身边,还用了那样强硬的手段将他抚养长大。
得知孟老将军被孟戈他们气病,说实话,他有点生气,气孟戈用了那样生硬的法子讨伐孟老将军。
“你在暗怪你姐姐么?”王冉边走便问,但他不等孟戟回答,又道:“你可曾想过,当年你爹娘失去你的时候,情况比孟老将军还要遭。你娘当时差点滑胎,你爹为了寻你,几乎把你们家乡那条小溪流摸了个透。他们到死,也没放下你的事。”
“王大哥,这些事我都懂。我只是……”知道归知道,人的感情很是复杂。
他就算知道孟老将军做得不对,也知道不该对孟戈心生埋怨,但他的情感却驾驭了理智。
这就是生恩不如养恩大的最好诠释。哪怕生的一方不是自愿弃养。
王冉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指望孟戟能即刻表态,或是把孟戈姐弟当成唯一的亲人。
重情义是孟戟的优点,也是王冉欣赏他,愿意跟他来往的原因之一。
两人匆忙出了宫,到了大街上却不知该何去何从。王冉是不知道孟戈现在住在哪里,孟戟则是不知该先去看孟戈姐弟呢,还是先回府看完孟老将军。
从理智上说,他应该先去劝一劝孟戈姐弟,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再回府照顾孟老将军的。
只是他的情感催使他先行回府,要第一时间见到孟老将军,确认他真真没事,后再去讲孟戈姐弟。
王冉可不管孟戟是怎么想的,只道:“你先回府去吧。我去石府看看,等问清楚他们姐弟住在哪儿,再让人去通知你。”
他不会逼孟戟,这种事外人着急不得,唯有自己做出抉择才好。
石侍郎反正也没心思回衙门办公,干脆就回了家,跟家中两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