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心说不好,这章刘氏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然而,胡章氏也当即开了口。“知道你有这份心。不过还是照顾二双要紧。你上点心照顾,可能过年前就能下地走道了。”
“莫大夫也这么说。不过,他在家能有什么事儿?我还是多过来帮着姑姑做点儿吧,要么我心里老不得劲儿。”
“不用了,快年底了,事儿也多,我们家人也够,你就别两头忙活了!”胡章氏拒绝道。
“那成!”章刘氏又道,“那鸡是我自己养的,隔年的老母鸡,可能下蛋了!姑姑就留下吧!再说,翠儿要出嫁了,也得多补补,身子才能越来越好。”
“拿这东西来干嘛!”胡章氏道,“快留着下蛋,要么就给二双补补。”
“他用补个啥!”章刘氏道,“姑姑就收下吧,要么我心里还过意不去。”
“那成!”赔礼道歉么,既然是赔礼,她就收下了,不过还是对胡锦儿道,“锦儿你去房后雪堆里把兔子挖出来一只,挑那个灰色的,最肥的那个。”然后又看着章刘氏,“回去拿给你娘,让她炖了你们吃!”
“那谢谢姑姑了!”
章刘氏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胡翠儿撇撇嘴,“娘,爹也说她两面三刀的——”
“到底是亲戚。”胡章氏和那晚胡元的话如出一辙。“以后你知道,就少和她接触。到底你还有你自己的亲兄弟。娘亲戚少,所以你大舅他们,娘是怎么也不能不来往的。”
还好胡章氏没同意章刘氏天天过来,也认识到不能同她太接近了。李沁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不过她也明白,章刘氏之所以和胡家交好,用胡章氏的话说,也无非就是溜须拍马。反正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捞到好处,那干嘛嘴犟呢?
眼瞧着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月,腊月也来了。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可也说了“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而这段时间正赶上三九天,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于斐出山之前,李沁给她做了鞋垫,放在他原本的皮靴子里,这样能让他的脚底更暖一些。为了避免他脚背上冷,她又给他里面的鞋面上补了一块狐狸皮。只可惜她不会做皮鞋的鞋面,不然就也能给他做一双新的,免得东补一块、西凑一块,穿着不舒服。倒是于斐,喜欢的紧,直说穿着舒服又暖和,不用再弄了。而手上,李沁之前也给他做了手焐,只是他砍柴实在不方便戴,来回路上又舍不得套狗,只能自己拉爬犁,所以那手焐也几乎是形同虚设的。
不过更可惜的是,前两年他的手脚已经冻坏了。手背、脚背,尤其是外侧比较薄的地方,都梆梆硬的。若是冷一点还好,稍微暖和点,还痒的厉害。可偏偏他习惯了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等李沁发现的时候,手上已经裂口子并且流水儿了。
李沁发现他偷偷出去用雪搓手,心疼的不得了,“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不拉我的手了!你这——唉,涂点獾子油还是什么的能好么?”
“獾子油治烫伤。”于斐像是一点都不疼似的,但还是把手默默地背到了后面,“用雪搓搓好受挺多的,没事儿,等开春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才刚腊月,天还有的冷呢,就这么一直遭着罪?”说着,把他的手拉出来,轻轻吹了吹,双眼水润地看着他,“很疼吧?”
“不疼。”其实都没什么感觉的,包括她吹上的气,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心里还是觉得痒痒的,总觉得她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小猞猁在跟他撒娇一样。
李沁轻轻碰了碰,**的,像是起了很厚一层老茧一样。都说冻疮每年都会复发,也不知道他这罪遭了几年了,李沁拧紧了眉毛,“你等着,我回屋给你问问,看看有什么治冻疮的方法!”
李沁一进屋,正好就见到胡丁氏在蹲着烧火,李沁就直接问了。
“我听说用山樱桃泡的酒抹就好使。但是最好还是泡着,好的快!就是有点煞(刺激的疼)的慌。我看夏天的时候,锦儿捡回来不少,让娘给泡酒了,你去问问娘。”
李沁和胡丁氏在外屋说话,里屋门没关,胡章氏早就听到了。李沁进屋不等开口,胡章氏就道:“樱桃酒弄是弄了点,但是正好一罐,打算过了年拿去王家送礼的,上面都用油纸封好了,哪能随便开?”
李沁闻言眉头皱的厉害,“可是,于斐的手都那样了,要是不赶快治,他砍柴也砍不好呀!”
“怎么砍不好?”胡翠儿轻呵一声,“年年不都那样?能有什么事儿?小琴你不懂,这玩意儿就是看着下人,其实没什么的,而且开了春儿自己就好了的,根本不用管!再说了,前几年也这样,也没见说没法砍柴了啊!”然后见李沁紧抿着嘴,又道,“之前和王家哥哥已经说了家里有樱桃泡的酒,爹也答应给他了,要是拆开剩了半罐子给人家了,也不好看不是?再说了,你将来去了王家,这东西你只要开口,王家哥哥总会给你的!”
李沁这段时间没少和胡翠儿虚与委蛇,只是不管她说了什么,胡翠儿压根儿就不接招,是铁了心要带李沁去王家的。这会儿见到李沁要本来该给王长富的樱桃酒,便又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李沁心里无比厌烦,可还是尽量压着内心的反感,道:“于斐那手再不治就好烂了!都冒水了,要真烂了,以后打猎都受影响!”一罐樱桃酒,比于斐的双手都值钱么?
胡翠儿倒是没想过这么严重,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