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如墨叹了口气,他有些宠溺道:“我不该瞒着你,我本想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你。”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顾蹇慕会突然对她全盘托出......
“你没有不对,是我家的错,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自己查清当年的事,就算结果还是这样,我也希望自己能亲手找出父亲的罪证。”她低着头,手指紧紧扣着裙摆。
“小玦,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我出去了。”她挣脱她的手,转身走出房门,她现在无法面对他...她怕再说下去,眼眶里的泪就要落下来了......面对他...如今在她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一眼,喘不过气...
她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头闷在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她去浴室洗了个脸,在书桌前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顾焕的电话,这件事,她必须要跟他说......不管顾蹇慕做了什么事...他始终都是顾焕的父亲。
“小焕,我———”她才讲话,对面的人就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顾焕的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子上,他搂着泪流满面的顾母,冷冷道,“是他的错,我不能再为他掩瞒了......我和母亲都希望父亲可以回头......所以...”
宋如玦没有说话,她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桌子上,双眼放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过好久,久到顾焕以为她早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了,代我向顾阿姨道歉...”她道,尔后走出房间,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去了宋家的电脑室,或者说,她的秘密基地。
毕竟是二十几年前的病例,要调查十分困难,多亏线索比较多,在凌晨的时候,终于被她找到了,当年的那份绝密病例,被众多研究室申请作为研究对象的病例表。
纪茹,十九岁发病。
二十四岁治疗,病情好转。
二十九岁,治疗无效死亡。
只有寥寥几页,这是却记录了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
她眼睛发酸,仔细看了看,被一段不起眼的小字吸引住了目光。
前期治疗顺利,后期突然恶化,并且伴随长期昏睡,有事精神饱满,宛如回光返照......
莫名的,她看这行字越看越眼熟,就仿佛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眼前一样...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份病例啊...等等!
她眸子一亮,这不是和她前世的病例表一样吗?!当年她也是这个样子,但是她是癌症,而茹姨确实中了慢性毒药......她想起当年医生说的话:宋小姐的症状是癌症病人中少有的,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个病就是癌症。
她的脑海里涌现一个十分不可能的想法,她前世难道更本没有得绝症?!只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这个毒?!!!
她越想越恐慌,又看了一遍病例表。
没错!没错!没错!!!
医生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她看上去是癌症的症状,可是细看又完全像是另一种病?!只是当时她更本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没在意...难道...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也会?
是谁.....
难道是...她呼吸加重,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在几秒前,她对顾蹇慕的罪行还不是十分确定,因为她更本不相信对自己那么好的顾叔叔会是加害自己全家的人......
但,除了他,就没有人了...
当年的事,只有他没有被牵连了。
当年的毒花粉也是他研究出来的。
所以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毒。
这毒......到底是什么?
————
顾蹇慕被告上法庭。
罪名杀人和纵火。
证据有录音。
一开始是证据不足,但是..宋如墨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视频证据,虽然有些不合法,但是顾蹇慕喂林玉林毒药,他纵火的场景一清二楚。
“顾蹇慕,你可知罪?”
“是,都是我干的。”他坦然坐在法庭上,一脸淡然,没有人会将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中年男人看成是一个罪犯,可他却承认了,还好无愧色。
“全都是我做的,和穆家那小子没有关系,放了他吧,不用审了,我认罪。”
他对着法官翩然一笑。
很好,很坦诚,可以少判一点,也好向上头那位交代......法官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想宣布结果。
“不用说我主动认罪什么可以减刑,多判一点,也好让我在监狱里好好悔改悔改。”
“......”法官。
最终,顾蹇慕因为罪责重大,被判无期。
顾焕搂着哭到快晕倒的顾妈妈,看着父亲被人押走。
只是快进门时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一眼。
可顾焕觉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用看儿子的目光看他。
他忽然觉得有些开心,只是从眼眶里奔涌而下的泪水,吞没了的一丝丝欣悦......
宋如玦僵着一张脸坐在原告席上,她看着顾蹇慕离开的那道门,心里并没有因为抓到真正的凶手而开心起来.......
昨天她问他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在路上临时买了个录音笔,就怕顾蹇慕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没想到...她哂笑一声,还真是用上了......
人都已经散去,宋如墨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没说话,但是让宋如玦莫名的感觉稍微舒服了的,刚刚,看着法官判刑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