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章熊的心中有着和端木和一样的疑问,既然谢安一心想要制造朝堂惨案,又何必多此一举举荐卫阶成为车骑大将军,还领禁军统领一职,难道就真的不怕卫阶会成为一个不可控的变数?
要知道,卫阶是具备绝地反击,扭转乾坤的能力的,难道说谢安真的就这么自信?
刘穆之多少能领会到一部分,只是让他解释,他又说不上来,当下也只能是摇了摇头,看向卫阶!
“安公这是想要一石数鸟!”卫阶苦笑说道。
“从一开始,安公就没有低估过卫阶的能力,只是安公他既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同时又具备冒险精神,他把卫阶安排在司马曜身边,让卫阶在朝堂之上位居高位,又统领禁军,想来是准备让卫阶来背朝堂黑暗的锅!”
刘穆之恍然,接口说道:“早猜到呢,安公只怕还有让卫阶来帮助司马曜来抗衡王恭和司马道子的想法,毕竟若是这个皇上过于无能的话,纵容佞臣的这个锅他就背不起来了,如此说来,安公的思虑确是周全得很啊!”
“正是如此,到时候卫阶的命运将会和司马曜捆绑在一起,他是昏君,卫阶是佞臣!”卫阶摇头说道。
“而后我们会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处死,安公则顺理成章得登大宝!”
“安公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让章熊觉得失望!”章熊叹气说道。
“若非认识将军,得悉如此多的隐秘,谁能想到享誉天下的江左第一名士谢安,竟然是如此阴险狠毒之辈!”
“不,安公这不是阴险狠毒!”刘穆之摇头说到。
“安公这是为了理想在奋斗,理想面前,用些手段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安公当皇帝,总比司马曜之流强太多吧,若非安公一心想要置叔宝于死地,穆之兴许还会去帮助安公完成他的心愿呢!”
“眼下只能是感叹一声,各为其主了!”
刘穆之性情洒脱,这番自白不禁让屋内的众人又高看了他几分。
卫阶接口说道:“我已经让张颌领着他的旧部加强建康到石头城沿线的防御,相信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懈怠!”
“叔宝,你还没解释清楚呢!”刘穆之醒悟过来,之前似乎他还在为卫阶的不作为愤愤不平的!
“为什么不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向司马曜解释清楚?”
卫阶也好,刘穆之章熊等人也罢,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从未称呼过司马曜皇上,都是直呼其名,由此也可以看出,司马曜这个皇上在他们的心目中,确是没什么地位可言!
“很多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解释多了只会适得其反,道和你懂吗?”卫阶略带讥诮地说道。
“道和你智商没得说,但是情商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智商?情商?”不仅仅是刘穆之,章熊和端木和也是一头雾水,这两个名次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智商还稍微好理解一下,无非就是聪明不聪明,只是这个情商,又是何意?
“智商不用解释你们也知道,这个情商说的就是一个人的为人处事,还有在面对七情六欲时的自我把控能力!”卫阶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三人尽量能听懂的文字说道。
“司马曜拒绝我的提议,说明他不仅并不信任我,心中对我的顾忌也不是一星半点,在他这种心理状态下,再向他解释,只会适得其反,加深他对我们的不信任,对于以后的合作只会增加更大的难度!”
“事实上,卫阶倒真的希望桓玄或是侯亮生能看出石头城的重要性,派人切断建康与石头城之间的联系,让他们来证明卫阶的提议是正确的!”
刘穆之轻嗤一声,不屑地说道:“叔宝,你这是情商不高的表现好吗?”
“你的这个想法只是意气用事,司马曜目前对我们来说,其作用还是不可或缺的,他若是死了,你也就等死吧!”
“呵呵,活学活用,不错啊道和!”卫阶笑着说道。
刘穆之的话当然有他的道理,谢安一直留着卫阶不杀,就是因为司马曜这个皇帝还活着,他要杀卫阶就必须要名正言顺,司马曜若是死了,谢安自然就会顺理成章地打这拨乱反正的额旗号成就帝位,届时等着卫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卫阶话未说完,道和你这样插嘴可是很不礼貌的!”卫阶接着说道。
“卫阶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理由,道和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做出应对性的措施,会否有可能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刘穆之微微一怔。
“叔宝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放任荆州军断建康的后路,实则另辟蹊径转移司马曜到石头城?”
“如此一来,既利用这件事获取了司马耀的信任,又能破坏侯亮生和桓玄的计划,将所有的节奏都掌控在咱们自己的手中!”
卫阶微微点头,没有说话,默认了刘穆之所说正是他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卫阶这边略显忙碌之外,建康城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卫阶担心在大殿之上提出来之后,像是丢进池塘的一块小石子,引起一阵涟漪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第一时间的冲击之后,所有人都将桓玄还有荆州军的威胁抛诸脑后,没有人真的将这个可能性放在了心上,可谓是青楼照逛,五石散照服!
实际上卫阶这边,除了刘裕和张颌各有任务之外,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职,募兵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