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那刘先生…?”
听完卫阶的话后,侯亮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刘穆之,玉带促狭地说道。
“他?”卫阶冷然看了一眼刘穆之,心中好笑。
“他就算是这个约定的一个添头吧,先生一并饶过他好了!”
刘穆之闻言大为窘然,正欲开口表示反对,却在接触到卫阶的眼神之后立马败下阵来,不敢多说一个字!
“先生觉得如何?这个交易可还算公正?”
卫阶接着淡然说到。实际上他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底气,因为他不确定侯亮生心中有没有这样的顾忌,说到眼光的长远,说到高瞻远瞩,侯亮生怎能和他这个来自后世之人相比!
“将军你这是在挑拨亮生和主上之间的关系吗?”侯亮生转过身来,背对厅门,阴影下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
卫阶顿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侯亮生没有当即反对,反而表示出听他继续说下去的兴趣,这就表明侯亮生对于桓玄并非毫无顾忌,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面临兔死狗烹的命运!
“卫阶并无半分挑唆之意,只是想向先生说明这样一种可能性!”卫阶摇头说到。
“说到对桓玄的了解,无论是卫阶,还是你面前的这个所谓刘先生,拍马都赶不上侯先生你,至于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几成,就更是没人比先生你更清楚了!”
卫阶的意思,这笔交易做与不做,完全就看侯亮生自己了,他赌的是侯亮生对桓玄的忠诚度还没达到倾其性命的地步,如若不然,他和刘穆之二人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是亮生失言了,卫将军岂是那种挑拨离间的小人!”侯亮生歉然说道。
“不过…亮生若是和将军做成了这笔交易,日后还如何面对主上?将军这一番话,确确实实是杀人诛心的一番话啊!”
“将军虽无挑拨之意,却已有挑拨之实,亮生此刻反而愈发坚定了要除掉将军的念头,否则一旦让将军除了这个门口,将军只需将见过亮生的消息散播出去,亮生还如何在主上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说完之后,侯亮生再次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门口走去,而下一刻,他的脚步却因为卫阶的话再次停了下来!
“在桓玄面前,难道先生抬起头做过人?”
卫阶的语气很淡然,但是也不无讥讽之意,他这是要兵行险着了,侯亮生油盐不进,如今唯有另辟蹊径!
“桓玄何等样人,先生自比卫阶更加清楚,在他眼里,除他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算是一个人,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吗?”
“留一个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能阴谋毒害的人身边,先生难道就没想过未雨绸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卫阶连续三个反问,让侯亮生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在卫阶第三个反问的时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颓然!
“先生学究天人,智谋韬略都是世间罕见,何以会甘心辅佐桓玄?莫不是先生觉得桓玄会是明主?”侯亮生的一脸颓然让卫阶看到了转机,看到了化解危机的希望,当下不给侯亮生思考的世间,紧接着问道。
“难道将军不觉得桓玄身上有做皇帝的特质吗?”侯亮生颓然说道。
“南晋历代君王都过于软弱,以至于大权旁落,先是王导专权,再到桓温意图篡位自立,而后数十年朝堂军政大权更是由乌衣巷的谢王两家完全把持!”
“南晋这些皇帝身上缺乏的这种帝皇气质,桓玄有!”
“先生的话卫阶只能同意一半!”卫阶摇头说道。
“想要做个好皇帝,必要的铁血手腕确是必须的,然而专政,独裁,残暴并非铁血,先生你否认了司马一族的极端软弱,却选择了桓玄的极端残暴!”
“将军也不认同司马王朝的统治?”听完卫阶这句话后,侯亮生讶然问道。
“当然,我们卫将军从来都不是替司马王朝卖命的!”
一旁一直苦苦没有开口机会,也不敢开口的刘穆之,终于找到了一个插嘴的机会,只是他才说完这一句,就再次感受到了从卫阶处传来的阵阵寒意!
“刘先生此话当真?”侯亮生眼前一亮,问的虽然是刘穆之的话,对象确是卫阶!
刘穆之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呛也呛够了,卫阶自不好再当面打他的脸,当下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司马曜只不过是卫阶整盘棋上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侯亮生微微变色,当今皇上竟然只是卫阶手上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这是何等庞大的气魄和胸襟?只是卫阶的这番话他又能信足几成?
侯亮生生性谨慎,这句话若是旁人所说,他连半个字都不信,如今即便是卫阶站在他的面前,神情笃定,他也不会尽信,即便是无视司马曜如桓玄,也不敢完全不把司马曜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卫将军好大的气魄,亮生自愧不如!”侯亮生拱手说道。
“如此说来,将军的性命显然不是亮生的性命可比的,更何况将军的条件中还包含有刘先生的性命,在亮生看来,亮生的性命最多也就是和刘先生相提并论…”
侯亮生言下之意,即便是要谈交易,双方的筹码也不能像卫阶此前所说,侯亮生一条命换卫阶和刘穆之二人两条命!
“还请先生划下道来!”卫阶微笑着说道。
“不若这样如何,今次亮生任由二位离去,日后桓玄若果真如将军所说,翻脸无情想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