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虽然离开石头城比卫阶早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几乎是和卫阶前后脚进的建康城,不为别的,只因为张大的长相略显彪悍,被守城的荆州军盘问了不少时间,最后看张大确实不像个奸细,张大又多缴纳了一份进城的税费后,荆州军这才把他给放了!
站在卫阶面前的张大略有些尴尬,原本被卫阶委以重任,他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自豪的,他虽然在墨家子弟中的地位颇高,又是章熊的心腹,但是平日里和卫阶的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如今好不容易在卫阶面前有了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没想到差点因为守城的士兵给搞砸了!
“将军,张大无能,差点坏了将军的大事!”
实际上张大的相貌还算忠厚,只是因为他的脸上有一处刀疤,从额角斜线往下延伸,足有两寸的长度,平添了几分狰狞,加上死在张大手上的恶人不在少数,他的身上多少有些血腥之气,这才引起了荆州军的注意!
卫阶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钜子他们应该在城西附近,咱们这就切找他们!”
张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默然跟在了卫阶身后,有了卫阶这个天生公子哥范的人在前面带头后,面相略显凶恶的张大就再也没有引起巡城的荆州军的注意,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沿着东西大街,朝着城西走去!
城西是卫阶给刘穆之指定的落脚点,他们以前住过的别苑就在城西,卫阶此前在离开建康时在城门那一闹之后,别苑附近定然会被桓玄派人盯上,不过正所谓灯下黑,正是因为有荆州军在此盯梢或是把守,这里才会比别的地方更为安全,而且城西也是建康城内,刘穆之他们最熟悉的地段,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溜起来也比较容易!
二人很快就根据章熊留下的墨家独门联络印记找到了他和刘穆之的藏身之处,这是一处略显破落的院落,看其格局与规模,以前应该属于一户大户人家!
来到门口之后,张大看了一眼卫阶,卫阶微微摇头,看了一眼大门两侧的围墙,示意二人从高墙之上入院,卫阶已经观察过了,大门口处并没有人进出过的痕迹,还是一副年久未有人出入的模样,想必是章熊和刘穆之二人为了谨慎起见,从未由大门处进出过!
院墙足有三米多高,只是以二人的轻身功夫,想要越墙而过,自然不在话下,二人经由院墙进入院内之后,只见院内满地枯叶,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院内毫无动静,既没有看见章熊和刘穆之的人影,也没听见半分的人声,这也并不奇怪,此处院子算是个外院,二人本就是藏身于此,自然不会在外院显露踪迹,卫阶领着张大穿过走廊,再往里走,约莫走了百余步之后,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宅的内院到了,相比外院的一片狼藉,内院虽说不至于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却也是极为清爽了,刘穆之正在院中负手而立,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侯先生,穆之对你敬重有加,还请你体谅穆之的一片苦心,跟随穆之一起脱离苦海吧!”
“侯先生,你若能脱离桓玄,即便不相助我等,穆之也绝无怨言,只要先生与穆之不是敌对关系,穆之就已经是欣喜若狂,心满意足,也就再也不用终日心不在焉,成日心事重重了!”
卫阶和张大站在院子入口处,不由得面面相觑,张大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问道:“将军,刘先生这是患了失心疯了吗?”
卫阶失笑摇头,张大不知道,他卫阶怎会不知道,刘穆之确是是犯病了,不过不是失心疯,而是犯了“相思病了!”
想到这里,卫阶不由得一阵恶寒,刘穆之不会真的是弯的吧?难道他真的爱上了侯亮生,想着想着,卫阶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之后,粗着嗓子断声喝到:“大胆刘穆之,青天白日之下,竟然还敢明目张大地躲在本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来人,给本将军拿下!”
刘穆之浑身一震,头也不回,就朝着后院深处跑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喊:“章熊,快救穆之性命!”
只听“砰”的一声,刘穆之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墙,整个身体都给弹了回来,一屁股做到地上,只听章熊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怎么到了建康?怎么一来就和刘先生开此等玩笑?”
“叔宝?”
刘穆之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意识到刚才吓唬他的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卫阶了!
“叔宝你个天杀的,怎可如此戏弄穆之?”
刘穆之的恼羞成怒并没有被卫阶放在心上,卫阶一边大笑着,一边朝二人走了过来,先是一把将刘穆之从地上拽了起来,而后走到章熊身边,在他结识的胸口使劲捶了几下!
“两位兄弟,别来无恙啊,建康城如今形势如何?道和你最近可有忍住没和侯亮生接触?”
“将军选的这个藏身之既合乎兵法之道,又看透了人心,实乃藏身的绝佳之地!”章熊感叹着说道。
“最近几日城内风声才没那么紧,章熊正要出去打探一下,看看能否联系到其他的墨家弟子,不想将军就到了!”
卫阶“嗯”了一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的谨慎是对的,卫阶就是担心道和会沉不住气,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他了!”
卫阶是刻意忽略了刘穆之,这番话都是冲着章熊说的,只听刘穆之嘿嘿冷笑起来,接口说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