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除了刘穆之和章熊所说的那两件事之外,建康城内还发生了另外一件足以轰动全城的大事件,那就是绿珠楼的名字又重新改了回来,再次更名为秦淮楼!
为之更名的自然是桓玄,桓玄每次踏足秦淮楼,都会回想起当初在此见到烟濛濛时似幻似真的那一幕场景,烟濛濛醉人的琴声,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从未散去!
此刻,桓玄就在烟濛濛曾经住过的房间内,把玩着烟濛濛未曾收拾遗留下来的一些小物件,似乎上面还有烟濛濛身上香味的残留。
“烟濛濛...石头城!”低声呢喃中,桓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掌心的小物件也在他的紧握之下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等着我,我桓玄早晚会拿下石头城,与美人再次相会!”
“主上,侯先生来了!”
门外亲卫的声音将桓玄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桓玄双眼之中掠过一丝不耐。
“让他进来吧!”
“亮生见过主上!”进门后的侯亮生只是微一俯身见礼,这在桓玄身边的人之中,是极为少见的,以前有一个桓伟,不过已经成了卫阶的刀下之魂了!
“先生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是想与本将军一起听绿珠小姐弹琴唱曲吧?”桓玄淡淡说道。
“主上说笑了!”侯亮生神情淡然地说道。
“亮生此来,是有要事与主上相商,这件事是有关谢安,还有北府兵的!”
“谢安?呵呵...”听到谢安的名字,桓玄不禁冷笑连连。
“我桓玄这辈子只忌惮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谢玄,谢安这个老匹夫还从未被桓玄放在眼里,如今谢安竟然扶植刘牢之这个窝囊废取代谢玄,来执掌北府兵大权,这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哈哈!”
“没有了谢玄的北府兵,就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岂会被我桓玄放在眼里?”
“主上不可大意,谢安老谋深算,主上还请小心应对,以免中了他的奸计!”侯亮生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
“如今谢安按兵不动,就是想借主上的人,除掉司马曜这个傀儡,而后他再出面收拾残局,顺理成章地坐上帝位!”
“谢安这个老匹夫竟然也相当皇帝...”桓玄一副摇头失笑的模样。
“若非这话是先生所说,桓玄定然觉得那个人是失心疯了,谢安他何德何能?这些年若非有谢玄的北府兵从后给他撑腰,他只怕早就被人五马分尸了吧!”
“谢安执掌朝堂数十载,权倾朝野,名震天下,主上怎可如此轻视?”侯亮生不悦说道。
“谢安他绝非等闲之辈,主上若不步步为营,小心应对,只怕就会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结局,到时候主上就错恨难返了!”
“大胆侯亮生,你在说什么?”桓玄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怒目圆瞪!
“先生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可千万不要有做第二个谢安的想法,我桓玄,可不是司马曜那个无能的黄口小儿!”
“亮生对主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纵然桓玄发怒暴走,侯亮生还是毫不退缩地与桓玄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
“亮生提醒主上,一则是在尽一个下属的职责和本分,再则辅佐主上成就帝位,也是亮生毕生的心愿!”
侯亮生的不依不饶让桓玄的表情为之一挫,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桓玄失态了,还请先生见谅!”
“主上言重了”侯亮生顿时匍匐在地,恭声说道。
“亮生此生定当为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请主上务必要接纳亮生的建议!”
“先生快快请起!”桓玄急忙上前扶起侯亮生,一脸懊悔地说道。
“若非有先生时常在桓玄身边提点,桓玄岂会有今天,先生就是桓玄的师长,一辈子的师长!”
微微一顿之后,桓玄的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神色也完全冷静下来,只听桓玄略显疑惑地说道:“谢安按兵不动,于我们而言也并非坏事,如今我们大军尚未集结完毕,这个时候若是谢安动手,咱们还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需再等上七日时间,等大江帮将我们的战马和骑兵运送过来,我们就可稳操胜券了,只是如果谢安这个老匹夫一直按兵不动,难道我们还要发兵去京口,主动挑衅吗?如此一来,岂非白费了先生此前那一句话的苦心?”
“主上所言甚是,主动挑衅是万万不可的,那样的话只能让我们完全陷入舆论的危机!”侯亮生点头说道。
“主上只能等着北府兵来攻,而且这一战,如果我们想要彻底击溃北府兵的话,机会只有一次!”
“桓玄不是很明白!”桓玄略显迷茫地说道。
“眼下的形势很明显,如今张贴在城墙之上,出自先生之手的那一句话告示,已经很明确地在告诉世人,我桓玄的荆州军,是和谢安谢玄的北府兵是同一阵线的,如果两军交战,谁主动,谁被动,又有何分别?”
“当然有分别了!”侯亮生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主上,石头城,我们是一定要取,但是这个时机非常重要,就好比北府兵与荆州军早晚也会交战一般,谢安等待的就是一个交战的最佳时机!”
“谢安打的如意算盘,主上想必已经清楚,他是想在等我们收拾了司马曜,替他扫除这个舆论和道义上最大的障碍之后才会对荆州军动手,而主上取石头城,也一定要在与北府兵分出胜负之后!”
“至于谁主攻,谁主守,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