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既已主动开口,王愉和桓伯子夫妇二人自然不能再阻挠王弘加入北府兵,得偿所愿的王弘对于卫阶的相助心存感激,决定在去京口前宴请一次卫阶。
只是王弘的邀请还没发出,便收到了卫阶的邀请,依照谢安的安排,王弘等人会和袁湛一起赶赴北府兵报到,卫阶索性在别苑设宴,替众人践行。
“叔宝兄弟,这一次,你算是帮了王弘大忙,日后叔宝兄弟有需要王弘出力的地方,尽管言语!”
建康五子,除了诸葛长民外,尽数到齐,此刻也都围在卫阶身边,在王弘开口后,也都表达着各自的感激之意。
“诸位客气了,安公用人唯贤,与卫阶其实没多大关系,卫阶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卫阶招呼众人坐下,笑着说到。
“叔宝兄弟何不与我等一起去北府兵军营?”檀道济笑着说到。
“那就要问我们的濛濛小姐舍不舍得放人了,哈哈!”
“和濛濛有什么关系呢?”
在众人惊喜的眼神中,烟濛濛在菲菲的陪同下,施施然走进了别苑,众人慌忙见礼,心中感叹着卫阶面子真够大的,这秦淮第一美人,除了安公,谁还能请得动?
卫阶微笑着看着烟濛濛,口中说到:“男儿志在四方,卫阶也想有一番作为呢,等建康事了,还真的要去玄帅那里报到呢!”
卫阶说的是弥勒教的事,解决了此事,他还真有必要去到军中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刘裕了,刘穆之,袁湛,王弘等人都去了北府兵,至于烟濛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休元兄对弥勒教和大乘佛可有了解?”卫阶心中一动,王弘是王国宝的侄子,兴许对这个弥勒教之事有所了解。
“略有耳闻,所知甚少,叔宝何以有此一问?”王弘略感惊讶地说到。
“卫阶听闻最近司马道子父子,还有你的叔叔王国宝大人正在安排弥勒教来建康传教一事,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卫阶看得出来,王弘应该是真的知道的不多。
“竟有此事?”王弘皱眉说道。
“我叔叔并未提及过此事,素问法庆此人残忍嗜杀,弥勒教更是异端邪教,他怎会糊涂至此!”
卫阶微微摇头,王国宝这人他见过几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多半是受司马道子父子唆摆,再加上心中对谢安的怨恨。
“此事休元兄就不用理会了,此去京口,路途虽然不远,但是北府兵军纪严明,只怕短时间内很难再相见了,来,大家举杯同饮,祝大家一路顺风!”
酒过三巡之后,袁湛忽而低声对着卫阶说到:“我想晚点去北府兵,在建康城再多留一段时间!”
卫阶知道袁湛这是放心不下他还有谢安,想要留下来帮他们对付弥勒教,心中感动,微微摇头说到:“此次弥勒南下,是思想上的交锋,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此去京口,帮我给道和带句话,让他切记稍安勿躁,凡事莫要操之过急!”
袁湛以为卫阶担心刘穆之立功心切,会犯下错误,当下没再多言,除了谢安,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卫阶了,此刻连卫阶都不赞同他留下来,他索性也不再去想。
“濛濛小姐既然来了,想必不会毫无准备吧?”酒足饭饱,小松小娥将院子收拾干净,王弘看着烟濛濛,一脸期待地说到。
“菲菲!”
烟濛濛示意菲菲摆琴,又看了一眼卫阶,卫阶顿时会意,知道烟濛濛这是要和他再来一次琴箫合奏,当下也不推辞,着小松去房中取来了柯亭笛。
“叔宝手中的可是柯亭笛?”王弘看着卫阶手中的洞箫,眼前一亮,忍不住开口问到。
“正是!”卫阶不解地看了看王弘,莫不是王弘也是酷爱洞箫之人。
“莫非叔宝兄弟认识梁州桓伊?”
“桓伊?卫阶不认识!”这王弘似乎对着柯亭笛兴趣极浓,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卫阶不禁苦笑,他并不愿意告诉众人这柯亭笛是烟濛濛所赠之物。
“桓伊是当世最出名的的洞箫大家,柯亭笛正是桓大家之物,数年前曾与濛濛有过一面之缘,便将柯亭笛赠予濛濛,如今濛濛又转赠了叔宝!”烟濛濛轻声说到。
王弘恍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
桓伊虽然也姓桓,但是与桓温一系已经没有太大关系,此时拥兵梁州,官职梁州刺史,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王弘的舅舅,王弘年幼时喜声乐,曾想拜在桓伊门下学习吹奏洞箫,却在听完桓伊吹奏一曲后自动放弃,当时桓伊吹奏所用的洞箫就是柯亭笛。
烟濛濛动人的琴音响起,卫阶的箫声跟着轻轻萦绕,穿插其间,这是第二次合奏,二人的配合显得默契了许多,再没有了第一次合奏时的生涩,这一次的听众更皆是风雅识趣之人,一曲合奏下来,众人连鼓掌叫好都忘记了。
“王弘总算是明白濛濛小姐何以对叔宝兄弟青睐有加了!”王弘叹气说到。
“二位珠联璧合,合奏的这一曲天籁之音,让王弘只觉得时间所有的烦忧都只是庸人自扰!”
王弘说出来了在场众人的心声,不说建康五子来的这四人,就连袁湛,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对着卫阶就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叔宝新作清心咒!”烟濛濛微笑着说着,盈盈起立,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濛濛乏了,这便回秦淮楼,诸位公子尽兴!”
烟濛濛并非真的乏了,她只是心有所感,脑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