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八回可怜未老头先白
“你胡说!”裴弘谦狂吼着就要冲过来,被鞠景山拖住。
龙靖紧紧盯着他,道:“不错,以前的二十五年,柳兄过得平静、心无旁念,但他孤独寂寞,你知道吗?认识了钟姑娘、认识了我们,他才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情’,感受到了‘人生’,这一切是美好的!这一切是绚丽多彩的!这一切是令人陶醉的!但是,你却把这一切都毁了。”
裴弘谦目瞪口呆,心里浮现出一抹说不出的惊恐:“不!不是我!我是爱他的,我不要他死!”
“但你却害死了他!”龙靖望着他:“他那么深那么深地爱着钟姑娘,也那么深的爱着你,你却逼着他放弃钟姑娘,”他几乎想哭了,激烈地喊:“人生能深深爱着一个人不容易,而要忘记一个人更难!你逼他选择!他怎么选择?他能放弃谁?放弃钟姑娘?还是放弃你?”
他痛心地摇摇头,“不!他不能放弃你们,就只有放弃自己!他知道,只有放弃自己的生命,才能拥有你们两个!你明不明白!”
裴弘谦越听越难过,不由自主地想辩解:“他......他就算不死,也无法拥有她!那丫头自己也说过不可能嫁给静言的。”
“是,”龙靖道:“钟姑娘不会嫁给柳兄,但这并不妨碍柳兄爱她!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那么柳兄的爱就有了意义,他心里也会得到一份安慰和欣悦,也会感到幸福和满足。”
“但是,你把这一点点权力也给他剥夺了,你让他没有了幸福的希望,你让他失去了奉献的机会,你让他不得不选择了放弃自己,你还敢说不是你害了他,你还不明白他对你的爱有多么深对钟姑娘的爱有多么深吗!”
他痛心疾首地摇摇头,“我真不懂,你们活了几十年,为什么不明白人生到底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无私又是什么?柳兄虽然只活了二十五年,却比你们活了七八十年要有意义得多。”
他说完,转身牵了冰霜的手就走,“霜儿,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这些无情无义的人。”
“站住!”只听见一个人道:“水云间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龙靖转头望着水如烟道:“你不能阻止我们离开。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开冰霜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双手递给水如烟,“水前辈,这是少林寺悟心大师让晚辈转交给水前辈的。”
水如烟听到“悟心大师”几个字,已是呆了,龙靖再叫了她一声,她才不由自主地接过木匣,打开来,木匣内静静地躺着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巾。她呆呆的愣了好一会,颤抖着手取出丝巾,抖开来,盯着上面的绣图,她拿着木匣的左手一松,木匣掉地上,她也不管,用双手捧着那丝巾,紧紧地注视着,丝巾上面绣着五彩鸳鸯戏水,还题着一阕词: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可怜未老头先白。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
相对浴红衣。”
她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稳那小小一方丝巾,泪涌出她的眼眶,滴落在丝巾上。
龙靖注视着她,见她内心痛苦,不由心软了,口气也软了,道:“水前辈,这张地图也是悟心大师交给晚辈的,现在晚辈没什么用了,请前辈也一并收回去吧。”
水如烟抬眼望了龙靖一眼,伸手接过那张发黄的地图,口中喃喃地道:“他连这张地图也交给你了吗,他还说了什么?没有要你把地图再送回去吗?”
“悟心大师没有说要把地图送回去,”龙靖道:“不过,大师让晚辈转告水前辈几句话。”
“什么话?”水如烟闻言立即大喜,眼眸中顿时闪动着亮亮的光彩,急切地问:“你快点说。”
龙靖望着她,缓缓说道:“大师说:‘世间情爱,过眼云烟,僧俗异路,今生无缘;岁月已逝,白发如霜,有情不老,相度残年’!”
水如烟听了,不由伤心地道:“时至今日,他还说这样的话,”她掩面痛哭,“为什么?你既知‘岁月已逝,白发如霜’,为什么又要说‘有情不老’呢?”
裴弘谦走上前来,道:“如烟,你也知道那秃驴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还理他干什么。”
“住口!”水如烟转头望着他道:“你才不是个东西,谁要你来多管闲事。自己回你的东海岛上去吧,别在我这里碍眼。”
裴弘谦被她抢白了几句,也不生气,只是柔声道:“你骂我没关系,只求你别自己生气,为那个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划不来的。”
水如烟望了望他,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他:“你让开。”她望着龙靖道:“小子,是他让你们来的,对吗?没有这张地图你们也找不到这里的。”
“是的,水前辈,”龙靖忙道:“我们四处求医时,得知尊师传下了前辈医术,可不知前辈身居何处,转展得知前辈乃悟心大师故友,因而求悟心大师告之,大师就让我们来了。”
水如烟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和丝巾,又道:“这张地图我画了送给他有五十年了,实指望他能按图来找我,却不料他将图给了你们。”
“这死秃驴,”裴弘谦气愤地骂道:“你不来就算了,拿什么东西来嘛,还说什么‘有情不老’,你倒是不老,却还要如烟等下去么?”
龙靖忍不住道:“裴前辈,悟心大师是在帮你呢,你还骂他。”
“他帮我?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