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切,从开始刘琦撞飞他的时候就改变了,甚至可能当初他就不应该遇到诸葛亮。
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而且还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保着那个傻乎乎的假刘备,把这出闹剧演完。
另一个选择,则是如诸葛亮所说的那样。
自立为君。
怎么看都是第二个更有吸引力吧……
只是如果真的让一个叫刘赫的人统一了三国,那三国还是三国么?
“先生,打扰了。”不知何时,甘夫人悄然出现在身旁。
刘赫收起思绪,只是淡淡一笑,欲言又止。
面对这个曾经对自己诸多信任又委以重任的人的遗孀,谁敢说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先生今后作何打算?”甘夫人斥退左右后,轻声问道。
刘赫身子微微一颤。
这个问题,那个号称天下第一谋士的人问过他,无可厚非。
可偏偏是这个女人,问不得。
“你都知道了?”刘赫望着那个女人的平淡神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甘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我夫君是当世豪杰,当年与曹操青梅煮酒之时,尚可从容应对,又怎会因区区十万追兵而失了心智?虽然两位叔叔都不曾看破,但我知道,那个痴傻的男人绝不是我的夫君。”
“对不起……”刘赫踌躇许久,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先生不必自责,”甘夫人打断了刘赫的致歉,“我知道先生也是为了保护我夫君,怎奈我与他缘分至此,这不是先生的错。”
刘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谢过,“此事夫人未和关张二位将军商量,便来找我。论军中资历,我远不如二位将军,论感情,我更不如他们当年桃园之谊,夫人何以如此信得过我?”
甘夫人眉头一蹙,望向怀中的阿斗,“先生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想为难先生,只是想知道先生的意思。如今我们孤儿寡母,即使有两位叔叔在,也无法维系夫君留下的这份基业。先生若想要,尽管拿去,夫君留下的这些士卒交予先生手里,想必他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刘赫背过身,沉默不语。
甘夫人安静的等待着答案,可怀中的阿斗却突然哭闹起来。
甘夫人生怕打扰了刘赫,急忙去哄,却见刘赫走到身前。
“能让我抱抱他么?”
还是那个年轻人,还是那个同样的要求,可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夫君尚在,自己是夫人,孩子是少主,可现在,不过是无所依靠的孤儿寡母罢了。
若那年轻人为了斩草除根,转身将孩子丢入池中……
也许不该这样揣度那个年轻人,可面对如此大好的时机,谁又舍得错过呢?
可那年轻人的笑,好像不曾变过……
刘赫接过阿斗,抱在怀中,动作依然很笨拙,可阿斗却停止了哭闹。
阿斗笑了,刘赫也笑了。
“上次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做这孩子的老师么,我当时说不行,可现在有些后悔了。”
甘夫人捂面而泣。
刘赫抱着阿斗,安静的等着这位母亲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关张两位将军,你也知道他二人的脾气,免得节外生枝,至于那个男人……还请夫人暂时忍耐,毕竟阿斗年幼,还需要他在那稳定军心。”
甘夫人擦干眼泪,接过阿斗,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听从先生安排。”
次日,刘备军中众人皆知,主公刘备身染重病,军中事务由天机先生刘赫全权处理。
刘琦专门为驻扎在江夏城中的刘备军准备了一处容身之所,虽说江夏城不比那荆州州府襄阳城富庶,可这一次划拨给刘备军驻扎的地方,可比当初在襄阳城时要大得多。
此时刘备军中如此重大的权力交接,总要有个交代。
可那座比当初的中军帐不知气派多少倍的议事厅中,却是气氛微妙。
军中所有有官职在身的武将,全部汇聚厅中,这时候一个个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只等一人表态。
关羽坐在右手方最靠近主位的位子上,这位刘备军中的第二号人物,面无表情的双目紧闭,任由桌上的茶凉了再换,换了再凉,却始终不发一言。
不表态,就是表态。
“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张飞是个急性子,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关羽倒是对张飞这句似乎有些反应,但也只是伸手抚了抚垂落胸前的长须,便再无下文。
“这……哎!”张飞一跺脚,索性扭过头去,不再去看。
刘赫与身旁的诸葛亮对视一眼,诸葛亮心领神会,走到关羽面前。
“关将军有什么想法,大可讲出来,如果哪里有分歧,我们可以一起商议吗。”
关羽闻言睁开双眼,难得的给了诸葛亮一个面子,“既然军师开口询问,我关某就开门见山。他刘赫想坐我大哥的位子,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以关羽在刘备军中的地位,他若是不赞成此事,多半这事就算黄了。
诸葛亮淡淡一笑,“关将军何出此言?天机先生只是暂时代为打理,等主公身体痊愈,一切便恢复如初。”
“若我大哥的病好不了呢?”关羽冷冷问道。
众将一听更是面面相觑,刚刚听说主公只是身体抱恙,具体什么病还真不知道,可现在听关羽说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