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打量了曹操几眼,忽然坐直了身子,面色一正,“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看咱们也就别兜圈子,还是直接聊正题吧。”
曹操当即一挥手,斥退了左右。
灵台之上,只剩下当今天下最大的三方势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换句话说,这三个人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完全可以决定未来天下的局势。
作为刘赫和鲁肃的随从,法捷和阿蒙自然也被请了出去。
两人站在门口,并排而立。
沉默许久之后,阿蒙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法捷一眼,大大咧咧的问道:“你到底是天机营里最弱的,还是个天下前十的高手?”
阿蒙的这份初生牛犊不怕虎,让法捷感到有些意外,他实在想不出,那个做事缜密的鲁子敬,为何要带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少年,来赴这么重要的一场会谈。
法捷想了想,笑道:“天机先生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天机营里,最拿不出手的一个,你家子敬先生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也是排在天下前十的高手,而且还是排在前五。”
阿蒙一脸质疑的上下打量了法捷一番,他并不知道,法捷说自己是排在前五,其实已经很客气了,如果刨去那个空悬的天下第一和已经不在人世的天下第三,实际上法捷已经是排在前三的高手了。
阿蒙想了半天,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你少骗我,照你这么说,你要是前五,那你们天机营的人,岂不是都要排在前四之内了?据我所知,除去你们家天机先生之外,天机营还有天机十二骑呢!”
法捷平静道:“在天机营,武功的高低,并不是评判一个人能力的标准,所以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阿蒙又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家天机先生,能排天下第几?”
法捷意味深长的看了阿蒙一眼,缓缓道:“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必是天下第一。”
阿蒙惊得瞪大了双眼,接着又一皱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年以后?那他现在排在第几?”
法捷笑了笑,“天下前十,恐怕还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阿蒙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法捷一番,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岁数小,特好骗啊?我告诉你,我家主公说了,我可是东吴未来的希望!”
“即便是东吴今时今日的顶梁柱,也未必敌得过一个天下第一,更何况只是所谓的未来的希望,”法捷语气平和,言辞中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更重要的是,一年也好,三年也罢,哪怕再给你五年时间,你也依然成为不了东吴的支柱。”
说完这番话,法捷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较起劲来。
他本以为,以阿蒙的年纪,听到这种刺耳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或是表现出萎靡不振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竟对他灿烂一笑。
“我家主公说了,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把心思放在读书、练武和钻研兵法上就好了,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看到法捷惊讶的表情,阿蒙还以为他没听懂,又补充了一句,“大成,你懂么?就是有很大很大的成就。”
法捷突然有些明白,孙权为何会对这个少年有如此高的评价和期许,而那位东吴之主在识人用人上的眼光和手段,更是高明的可怕。
这一点上,那位东吴之主似乎和刘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两人之间,有个很大的不同点,孙权是用说的,而刘赫是用做的。
虽然刘赫的做法更容易让人接受,却同时也是一个笨办法,毕竟同样的做法,由于每个人身处的地位和角度不同,所以感受也不同。
而孙权的方法,虽然没有刘赫的那般有效,却可以和不同的臣子,说不同的话,这种可以因人而异的做法,在数量上,可以说是有绝对优势的。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刘赫只是天机营之主,而孙权则可以坐稳整个江东。
法捷看着眼前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忽然起了杀心,亦如当初法正所做的那样,一旦有将会威胁到蜀地安危的苗头,就要先下手除之,以绝后患。
可这个念头在法捷的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回过头,看了看远处那个坐在灵台上的天机先生。
那一刻,他似乎能够体会,当初法正决定将身后事托付给刘赫时的复杂心情。
两人的行事作风,可谓是截然相反。
可既然受法正所托去追随他,不妨就按他的想法去试一试。
法捷再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少年阿蒙的时候,脑中已是有了另外一个念头。
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会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成为东吴未来的希望,又会不会像东吴之主所期许的那样,最终成为江东的栋梁。
灵台之上,刘赫、鲁肃、曹操三人皆是正襟危坐,气氛微妙。
望着满地刻着地名的玉石,鲁肃和曹操,飞的在脑中盘算着。
刘赫刚刚提出的一项提议,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所有对于战争的观念,甚至听起来,就如同稚童嬉戏一般。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打仗可以不用征兵的,可以不惊扰百姓的,甚至可以不用跋山涉水,去别人家的地盘,而在自家门前就能将一切全都解决的。
此时的刘赫,表面上是三人之中,显得最轻松的一个,可实际上,他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虽然他对自己的提议很有信心,可他担心的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