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张飞最受不了的是刚才泰猛那般咋咋呼呼的挑衅,那这位向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关羽则是最难忍受秦霜这样的冷言冷语。
他刚要发作,突然就见姗姗来迟的刘赫低着头向自己冲来,一头撞在自己身上,不住的拍打着。
“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关羽低头看着这位已经是神智有些恍惚的天机先生,没有做声,只是任由刘赫不断的拍打着自己。
秦霜身子微微一颤,沉默片刻之后走了过来,一把拽起刘赫的后脖领,将其从关羽身边拉开。
“关羽将军,此事事出有因,我们头儿也是实属无奈,还望关羽将军见谅,等头儿清醒之后,自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秦霜虽然声音很轻,可关羽却是听得字字真切。
关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刚才比自己还要冷傲的秦霜会突然说出如此一番客气十足的言语。
他紧皱双眉,手挽长须,思量许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秦霜一见,二话不说转身拉起已是浑然不觉的刘赫就走。
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张飞犹如炸雷的一声怒吼。
“你们谁都可以走,就他刘赫不能走!”
秦霜拖着刘赫走到泰猛身边,将他一把推倒泰猛怀里,这才回过头。
“今天谁要杀他,我就杀谁。”
张飞看着秦霜那双眼睛,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沙场上生死见得多了,死斗之时什么样的眼神没见过,可从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位万夫不当的猛将震慑到如此地步的。
张飞只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想要开口,却是有气无力,说不出一个字来。
关羽则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张飞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应他最清楚不过,这是他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之时对方武将经常会出现的一种反应,压制。
这种压制,完全是由双方气场悬殊太大造成的,气场弱小之人,在面对有强大气场之人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并且说不出话来的情况。
关羽遇到的武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由于那些人太过弱小。可此时出现这种反应的人不是那些无名鼠辈,而是自己的结拜义弟,真正的沙场万人敌张飞啊。
关羽顿时如临大敌,握住青龙偃月刀的手力道也不觉加重了几分。
他心中十分清楚,此时若不是秦霜主动收起气场,就是他也无法将张飞从这种压制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而能将张飞压制住的人,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呢?
“你们在这里如此的肆无忌惮,真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荆州之主终于不再坐视不理,一句话就让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泰猛轻轻将手搭在秦霜的肩膀之上,这一举动让秦霜的眼神中的戾气渐渐收敛,最终消散不见。
张飞突然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被人松开了一直被勒紧的脖子一样。
关羽这才长出一口气,走过去一把将张飞扶起,与秦霜之间的横刀相向也才算是告一段落。
脸色铁青的刘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等无人再出声寻衅之后,终于再次开口道:“刘将军,这件事是你的家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备一听,赶忙躬身施礼,不停的向刘表赔不是。
“刘荆州息怒,这事确实是你我两家的家事,我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刘表点了点头,平静道:“恩,我看这其中也是有些误会。”
刘备长出一口气:“刘荆州明见。”
不料刘表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刘将军你误会了,从今以后,这便只是你的家事,跟我州牧府再无半点关系。”
说罢,刘表转身拂袖而去。
张晓菲神情恍惚的走到刘琦身边,轻声道:“你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言不发的刘琦狠狠的望着已是不省人事的刘赫,恨得牙根痒痒。
张晓菲眼眶红润,仍是痴痴的问道:“你说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琦这才转过头,不甘心道:“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了。”
张晓菲不住的摇头,两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不会的,你骗我,不会的,你们都骗我,好好的一桩婚约,怎么说不算就不算了呢?”
可任凭她如何痛哭流涕,也丝毫无法打动已是远去的刘表,甚至都不能挽留追随自己父亲而去的刘琦。
从小到大,张飞什么事都顺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子,哪怕她再胡闹,张飞也会忍让迁就。
今日看到张晓菲如此的伤心欲绝,张飞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张晓菲,心疼不已。
“妹子,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已经听不见任何话,看不见任何事的张晓菲毫无反应,只是将头埋在张飞胸前放声大哭。
这时州牧府走出一名校尉,站在州牧府门口的高台之上大声喝道:“州牧大人有令,所有人即刻散去,如有不从者,一律严惩不贷。”
围观百姓个个听得真切,都知道州牧大人这是摆明了在下逐客令,而且还是冲着眼前这位与州牧大人同宗的刘皇叔去的。
比那些百姓站得更近,听得更清楚的刘备长叹一声。
“三弟,有什么话,回军营再说。”
张飞显然是犯了牛脾气,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备向一旁的关羽使了个眼色,在关羽的生拉硬拽之下,终于是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