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道理,对于身处其中之人,是永远说不通的。
如果曹彰执意要前往许昌,刘赫还是会出手,只是这一次,他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因为一旦曹彰进入许昌,三兄弟之间仅剩的那一点点脸面就会被撕破,鹿死谁手,其实早已有了定数,曹彰和曹植两兄弟,恐怕再难活着走出许昌城了。
为了那人的病榻上的托付,刘赫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谁让那个人说过,自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呢。
“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重情重义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刘赫顿时大惊失色。
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他,而且还能不被他发觉的高手,这天底下已是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刘赫却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他缓缓回过头去,在看清身后之人的身份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何老爷子淡淡一笑,“放心吧,你察觉不到我,是因为我身上没有杀气,若是想要加害你的人,你一定可以事先察觉,不必如此惊慌。”
刘赫心有余悸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何老前辈,话虽这么说,可也不带您这么吓唬人的。”
何老爷子把嘴一撇,“你可别叫我前辈,咱们是同辈人,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叫我一声何兄吧。”
管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叫哥哥,这种事虽说刘赫之前也干过,可在这位何老爷子面前,刘赫总觉得怪怪的。
刘赫一抱拳,笑道:“别,我还是叫您一声何老爷子吧,对了,您到这里干嘛来了?”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天机营的那帮兄弟,”何老爷子略带怨气的埋怨道,“你这次来许昌,他们不放心,就让我来看看,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一路跟着你,风餐露宿的。”
刘赫想了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么说来,您一路都跟在我后面?”
何老爷子面露得意,“何止是一路上,你昨天在许昌城里去过哪里,跟谁说过话,说的是什么,我全都知道。不止这些,我还知道,那个酒馆的掌柜的不简单,还有曹操是故意撤去了门口的侍卫,才让你能从容的在屋外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刘赫不由得一惊,“难怪丞相府戒卫如此森严,可唯独曹操寝室外却偏偏没有侍卫,原来是他故意撤去的。”
何老爷子笑道:“你才知道啊,说白了,你是让那姓曹的一家子给耍了,从老子到儿子,全都在利用你,你可倒好,到这会还蒙在鼓里,还在管人家曹家的闲事。”
“无所谓,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我又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能帮就帮呗。”刘赫释然一笑,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继而向远处的曹彰望去。
曹彰仍呆呆的伫立在官道上,纹丝不动,似乎是仍在纠结。
何老爷子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既然你这么热心肠,那我也拜托你件事呗。”
刘赫收回视线,笑着看向了何老爷子,“呦,终于说到正题了,我就说嘛,您这忙也不是白帮的。说吧,您到底想求我什么事?”
何老爷子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那个徒弟……”
一听到“徒弟”俩字,刘赫立马面色一沉,一摆手,说道:“什么事都能商量,唯独这事,免谈!您那位徒弟谱太大,我们天机营这么个小地方,可容不下他,到时候万一再让他受了委屈,我可跟您这没法交代。”
何老爷子好几十年没张嘴求过人,更没被人拒绝过,被刘赫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赫上下打量了何老爷子一番,坏笑道:“您还对他真上心,为了他,竟然拉下脸来求人,得,这次我就给您个面子。”
何老爷子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又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赫忽然有些羡慕何不顺那个家伙,也不知道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位师父。
“何老爷子,我想问您个事,您跟我那位老哥哥,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听到刘赫提起陈家老祖宗,何老爷子突然面露不悦,可片刻之后,却又释然的一笑,说道:“有些话,跟那些小辈没法说,他们也不敢问,可既然今天是你问的,我就说说。反正这些话,在我心里也憋了大半辈子了,实在也是憋得慌。要说过节,倒还真谈不上,如果非要说的话,不如说是嫉妒。”
刘赫愣了一下,万没想到何老爷子竟会如此痛快的说出嫉妒二字,这样突如其来的坦诚,让刘赫一时之间真还有些无法接受。
何老爷子看着刘赫惊讶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说起那个姓陈的老东西,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们俩认识的那年,他十七,我十五,那天,我在院子里练功,他从门前经过,就站在那里看。看了一会,他突然捧腹大笑。我上前问他笑什么,他说我练的这都不叫功夫,就是小孩子瞎胡闹。我很生气,就提出跟他比武,结果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将我打翻在地。”
刘赫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番做派和言辞,还真是他那位老哥哥的作风,虽然何老爷子说起的往事已经年代久远,可看来还真是确有其事。
“从那以后,我就跟那个姓陈的较上了劲,没日没夜玩命的练功,一心想着再和他比一场,让他心服口服。”
“那后来呢?”刘赫迫不及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