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你对何进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渐渐远离了大将军府,荀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看着一直陪伴在身旁的徐庶,淡然问道。徐庶则是恭敬的一弯身,回道:“您是要听我说真话,还是想听我说假话?”
荀罡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里就你我二人,还需要说什么客套话?”
“那在下就直言了!”徐庶略加思衬,缓缓说道:“何进此人志大才疏,虽忠于汉室,但刚愎自用、优柔寡断,实非成事之人。依我来看,假以时日,此人必被宦官所诛!”
我去!这么准?荀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徐庶怎么猜得这么准?都说三国英才眼光独到,之前你还说自己没怎么读过书,眼光这么毒辣,谁信啊?
“在别人的地皮上,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啊!这种大不敬之话到此为止……”荀罡低声说了一句,便在这洛阳的街头缓缓走动了起来;徐庶跟在一旁,轻轻笑着,没想到荀罡在外面还是挺聪明的,居然知道不能张扬。
汉朝的建筑业其实挺发达的,简约却不失华丽便是其最大的代表;但这一切似乎也仅仅存在于皇室贵族那里。在如今这个经济萧条的年份,即便是京城洛阳,周遭也只有黑瓦平房。
荀罡对洛阳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能带着徐庶胡乱走着,也不管是否会迷失在这偌大的城池中。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荀罡发现乞丐似乎并不少见,断胳膊断腿的,看的荀罡心生怜悯;没想到不仅是小山村小县城,就连京城,都是这般令人无奈的景象。
“想来这便是被宦官手下赶出家门的人……”徐庶看到这般景象,咬牙切齿,“家父也曾是名门子弟,无奈遇到了党锢之祸;家父受害自杀,而我与母亲,也只得做些粗活路勉强度日……”
荀罡闻言一惊,没想到徐庶还有这般苦水,想来他心中对宦官,也是憎恶的紧吧……
“元直,这洛阳的街头虽然算不上繁华,但百姓们至少还能够维持勉强的生机……”荀罡试图转移话题,“但这贩卖的蔬菜卖相并不好,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买……”
徐庶摇了摇头,心叹荀罡的天真,直言道:“荀罡大人,在这种混乱纷争的年代,有的饭吃都不错了,谁还在乎卖相好不好看呢?此地不似荀家,安稳度日,百姓时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恕我失言了。”
徐庶一番慷慨陈词后,突然想起自己是荀罡的下人,如今却教训起他来了,十分汗颜;但荀罡并不以为意,他反倒是希望徐庶继续说下去。果然啊,连家门都不出,如何知晓民间疾苦?
“元直你知道吗,我曾在阳翟遇见过一名隐士,他嘲笑我并不知晓民间疾苦,当时我还怒斥了他……”荀罡仰望着蓝天,回想起一个月前与郭嘉相遇的场景,“没想到今日一出门,才发现那人说的是对的……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自己知晓了一切,却没想到,连这大汉的冰山一角都未曾看透!”
徐庶唯唯应声,不敢言语,心想这小儿果非凡人,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日必成大业!
他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留了下来。
二人走着走着,逐渐脱离了大道,溜达到了一个狭窄的巷道来;徐庶不知道荀罡是如何带路的,放着大路不走挤这些地方,他在荀罡身旁耳语了几句,希望他赶忙回头,京城鱼龙混杂,万一遇见歹人就不妙了。
“莫急,我总觉得这里有事要发生……”荀罡拒绝了徐庶的请求,依旧自顾自的朝里面走去,“听,似乎有人呼救的声音!”
徐庶没想到荀罡的耳朵这么灵,自己只听见了风的声音,哪里有什么呼救的声音?他屏息凝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果然,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呼救,声音极其沉闷,仿佛嘴被堵着了一般。
荀罡深吸了口气,问道:“元直,你觉得该怎么做?”
“自然是去救了!”徐庶根本不打算废一点话,就欲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你可想好了,若是遇见歹人,对方不一定只有一两个人;而且这是京城,敢在这里为非作歹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
徐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荀罡大人,若我害怕这些,当初就不会为我朋友报仇了……母亲曾教导我,做人当守一个义字;若我今日袖手旁观,岂不成了不孝不义之徒?”
望着徐庶逐渐远去的背影,荀罡苦笑了一声:“我刚说完不要惹是生非,你就去自找麻烦了;罢了!谁让你是我的贴身侍从呢?如果你连这都不敢去,那我才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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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巷道极有特色,墙壁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巷道结构错综复杂,仿佛一个迷宫;徐庶循着声音,原本以为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哪里知道这巷道如此崎岖?
徐庶很苦恼,他只能知道大概的方向,就连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可以放弃,但这样会让他一辈子都内心不安!
他凭着感觉继续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沉闷的求救声逐渐变大了。徐庶知道那人离自己并不远了,加快了步子,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穿过最后一条巷道,竟是一个破落无比的大院;大院虽然算不上宽广,但如果住在这里应该很是舒适;正前方坐落着一个简约的房屋,不知破败了多久,屋顶上都破了好几个大洞,总觉得像是被打砸过一样;大门吱呀吱呀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