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没有将这个消息发布下去,应为他知道这样必然会引得全城混乱,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给害死;所以趁着两日的空隙,他吩咐手下士兵将引火物四散道城中大小街道,并且隐蔽起来。
这些士兵也是厉害,全部褪去军装,伪装成乞丐模样,整日餐风露宿,竟没有丝毫怨言。袁术这几日倒是做足了工作,毕竟这几乎是他第一次用计策,难免会有些害怕细节上发生问题。
如此,便到了第三日。
这日,于夫罗来到城门之下,朝城墙上大声喝道:“袁术,可曾考虑妥当了?”
回声在城楼之上飘荡着,转眼就消失在云端;但过了良久,却并没有人出城应答。于夫罗很奇怪,就算他袁术不敢出来,按理来说出来个将领幕僚的还是没问题的,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于夫罗忽然感觉一丝不妙,莫不是让这些家伙逃了不成?他连忙下令麾下士兵朝城楼之上放箭,顿时漫天飞羽,犹如一道道消逝在天边的流星,重重落入城中。
于夫罗立马竖起了耳朵,听着铁器与砖头摩擦的声音,心中大叫不好;这城墙之上已经没有一个守卫了,难不成袁术已经放弃了陈留,趁夜撤退了不成?
于夫罗正欲下令急攻城门,却忽然顿住了,自己当初受梁习的委托,要的只是攻打陈留,并没有要求一定要痛扁袁术一顿啊!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挺不错的,虽然没能正面打击袁术的军力,但自己确实赶走了袁术,拿下了陈留。这样难道还交不了差?
“想不到袁术如此不经打,看来汉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于夫罗大大咧咧的领着兵马朝城门奔去,只略微动兵,便叫那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如今虽然兵不血刃攻下了陈留,但不趁机抢一笔,如何对得起草原狮虎的名号?
“哈哈哈!孩儿们,进城南狩咯!”
随着于夫罗一声呼号,那些匈奴士兵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进城。所谓“马缺草,春南狩;人缺粮,南秋狩”,于夫罗嘴中的南狩就如同黑话一般,意思是游牧民族南下打猎,抢完就跑。
也有不少的匈奴人会在口头上只说抢劫,但于夫罗是个讲究人,他可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他离开匈奴进入中原也有四五年了,甚至帮助过袁绍讨伐董卓,与中原许多诸侯有过联络;至少在门面上,他必须掩饰这是一次抢劫,免得影响自己的名声。
匈奴士兵乐了,那陈留的百姓自然就哭了;他们不知道守城的士兵都跑哪里去了,竟然让这些胡人就这么进来了!他们可以忍受袁术的掠夺,但怎么能容忍胡人在他们自己的故乡胡作非为?
顿时,周遭反抗四起,或拿起家中菜刀木棍,或是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钉耙,就如此和于夫罗的部队打了起来;但他们如何打得过?陈留顿时血流成河,死伤万千,令人惊恐!
正当所有士兵都跑进城中抢的欢喜的时候,于夫罗的亲兄弟呼厨泉突然跑到他的跟前,急忙说道:“单于,我等兵马埋伏于陈留四周,这几日并未发现袁术撤退,只怕城中会有埋伏!”
于夫罗不屑笑道:“我与袁绍联盟之事便听他说过,这袁术不过是个借着家族名声上位的膏粱子弟罢了!有何计策可言?兄弟莫忧,放心大胆的南狩吧!”
见于夫罗完全听不进去,呼厨泉也有些焦急了,不过看这城中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埋伏;但都过了这么久还没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
吧?
忽然,自城东门开始火光冲天,一道巨大的火焰遮挡住了于夫罗来时的路口;霎时,平民的房屋之上、大街小巷之中火星四溅,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这座城池照的比天上的烈日还要亮堂!
“糟了!中计了!”
于夫罗大惊,没想到这袁术竟然还真的有脑子!未几,周遭伏兵四起,匈奴马遇火惊慌,皆是丧失了战斗能力,瞬间大败。好在于夫罗治兵有方,瞬间整理残兵,意欲撤退。
“好家伙!汉人果然不能小看,连这没脑子的都长脑子了,我匈奴不得不努力了!”
于夫罗没有悔恨,反而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对于一名君主而言,这是极其值得尊重的;但对于一个敌人而言,这是最为恐怖的!
东门被困,于夫罗率兵杀出重围,意图另寻出口,途中遇见袁术埋伏在城中的各路兵马,皆是血战而出,死伤过半。
经过一系列紧张危险的逃亡,于夫罗一路朝南门行进,却没想到正好碰见了袁术的本部兵马。袁术见于夫罗脸上满是焦痕,华丽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顿时嚣张无比:“于夫罗,你竟敢小瞧我袁术,岂不是自取灭亡?”
“袁术,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手……”于夫罗看着袁术的表情明显有所变化,“但我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辣!我匈奴南狩从不放火,你这汉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臣民,心中岂不有愧?”
袁术仰天大笑,似是在嘲讽于夫罗的无知:“此乃我的地盘,他们都是为我服务,此等牺牲有何不可?于夫罗,看来你是不了解你自己的处境啊!”
“我原打算联络你共下兖州,也是为了给我一个立足之地;却没想到你傲慢无比,甚至严词拒绝。如今这番境地,纵然是我大败而归,但却让你失了民心!何况我匈奴男儿,会屈服于你的长枪之下不成?”
“匈奴男儿,永不退缩!”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