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罡并不是不想扩张地盘,实在是中原腹地,难以下手。北有袁绍虎踞河北,西有刘表雄霸荆襄;东边的曹操又与他维持着脆弱的联盟,似乎只有南方的袁术才是他最重要的突破口。
但自从袁绍派遣袁遗任扬州刺史被袁术击杀后,袁术便被朝中的李傕任命重任,甚至默许了他扬州刺史的职位。如今袁术雄踞寿春以南数多郡县,兵马只怕不下二十万!他不来打自己都算万幸了,自己还敢去打他?
不过背上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攻下洛阳,借此西进或者北上;只不过这样的战略方针实在是太过危险,战线太长,首尾难以接应,必被敌人攻破。
荀罡也就只能在豫州静静守候,观天下变化了。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过去,荀罡在豫州牧任上已经三年多了,早已从当年那四岁小孩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少年;或许是吃的好的缘故,荀罡的发育很快,七岁的少年有十岁的身高与外表,给人一种反差那就是很成熟。或许现在的荀罡,根本没人干小觑于他了。
州牧的工作其实很枯燥,要知道豫州已经被他的俩手下打理的妥妥当当,府库中金钱粮秣数不胜数;就连自己手下的士兵,也有一堆人照料训练,他除了批阅折子,似乎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了。
原本以为能在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哪曾想会如此枯燥乏味?如此还不如让别人做主公,自己给别人打下手……
这一年的豫州、陈留内政发展极其迅速,新陈留建立起来,在梁习的治理下井井有条;而且荀罡制作的特质钞票几乎已经成了陈留的最佳流通货币,毕竟他方便、易保存,比手上拿着一堆五铢钱有用的多了。
因此,荀罡便将纸币政策全方位发送到豫州下属各部,更促进了一种新生行业的发展:存储业。有人与州牧府联络,专门做纸币五铢钱交换,换得的钱进行投资,各种赚,几乎使得天下九州,豫州经济独大的情况出现。
只怕将其他八州加在一起的财政收入,最多也就豫州的两倍。
商人在豫州的地位也渐渐提升了起来,甚至得到了荀罡的允许,可以住大宅,穿华服;但荀罡批阅必须有前提的,那就是对豫州的贫民贡献较大,得到数千平民的首肯才行。
你做商人富还不行,必须得又仁又富,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而这日,荀罡面见的人也是一个商人,只不过这个商人的身份……不简单啊!
此刻跪在堂下之人,名叫糜竺,字子仲,除了富商的身份之外,他还是徐州牧陶谦手下的别驾从事。此人早已看准了豫州的商业优势,竟是直接辞官重新做商,在豫州赚得资产千万,与他近亿的家产比起来,这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荀罡之前也见过这人,因为他是收到了此人的万民推荐信。此人宅心仁厚,好慈善,家僮数千;荀罡当初看到万民推荐书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因为这可是迄今为止仅有的一份!
这糜竺,竟然如此得民心!
“子仲兄请起,你我已不是外人,这陈留经济能够发展起来,阁下功不可没。今日行此大礼,可是有何要事请求在下?”
糜竺不起,只是抬起头来,潸然泪下:“方伯可知我再从商之前,是为何等官职?”
“乃是陶谦手下别驾从事,怎么?难不成是陶谦有难,遣你前来帮忙?”
糜竺闻言,不禁泣不成声:“如今曹孟德兴兵攻打徐州,下城十数余;吾主如今退守郯城,不敢出战。哪知曹孟德变本加厉,屠杀徐州黔首数十万!岂不见泗水血流成河,一时断阻?还望尊驾能兴仁义之兵,就吾主于危难之间!”
“你不是已经辞官了吗?怎的还隶属于陶谦?”
“实不相瞒,在下辞官从商只是一个说辞,名义上依旧是徐州别驾从事,自然有义务为徐州牧分忧解难。”
荀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曹操会攻打陶谦,也知道原因是什么,便问道:“听闻陶谦素来厌恶曹操,其父曹嵩自琅琊前往兖州之时,被陶谦派兵杀害,曹操起兵报仇也是理所当然。何况陶谦任用豪族,不理政事,甚至大兴佛教,吾从未听闻有过褒义之词,为何要去救他?”
哪知糜竺将脑袋砸在地上砰砰响,都磕出了一堆鲜血:“此乃一面之词!陶恭祖派遣部将张闿护送曹嵩,哪知他见财起意,杀了他全家?纵然陶恭祖罪责难逃,但此番我请将军并非让阁下救援陶恭祖,而是徐州那数十万人口啊!曹操暴戾,以徐州数十万性命祭奠其亡父,徐州黔首罪责何在?听闻荀方伯仁德,还望尊驾能够救救徐州一百三十万黔首!”
荀罡无言,以百姓的性命来请求自己,难免有要挟的嫌疑;自己不去那就是会留的个不仁的名声,被天下诸侯嘲笑。
“你来我豫州多日,也应该知道我与曹孟德之间的盟约……陶谦与我没有交集,我为何要去救他?何况我与曹孟德火并,到时候损失的可不只是你徐州的黔首,还有我兖州、豫州的黔首!”
糜竺不善谋略,听到荀罡这么说,也只能打同情牌:“难道尊驾真的要不顾我徐州苍生?”
荀罡有点烦了,刚想将他赶下去,一旁沉默多时的荀彧终于开口了:“请麋子仲先行下去,我有事情与我主公说。”
“这……”
糜竺不知道荀彧为何突然说这种话,但人家有事情给主公说,自己这个外人也只能退让。他现在只能恳求,这荀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