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军队休憩了大半个时辰,见孙策军没有追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朝程昱笑道:“仲德,此番若是刘备再此助战,我军必危也!可笑那刘备目光狭隘,竟然孙策一人对敌,成竖子之名耳!”
程昱还没有从那大火的惊惧中走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魏王所言尚早,若刘备率军进攻夷陵,而荀罡前来接应魏王,则江陵危矣!”
曹操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仲德你太高估刘备了,此人虽是枭雄,然此刻顾此失彼,若此刻来攻,只怕那益南刘璋也不会同意!再者吾儿子桓都督洛阳、长安,岂会不借此机会南下汉中?”
“刘备确实不会来攻,魏王所料不差,只是……”
“只是?”曹操看着程昱,若有所思。
程昱惶恐道:“只是以孙策野心,打败我等之后下一目标便是江陵、襄阳!凭我军疲敝之军,如何抵得上那虎狼之师?还望魏王早做打算!”
曹操似乎已经忘了之前兵败,颇为自满的说道:“仲德多虑也!我江陵尚有文烈、子和、子丹的一万虎豹骑,更有吕布这等猛将!他孙策不是自称小霸王吗?就让他看看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霸王!”
程昱见劝说无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一旁良久不言的荀攸,似乎希望他能够劝说曹操多注意一下。不过荀攸纵然明白程昱的谏言确实正确,但此刻的曹操如何能听得进去?
兵败使得曹操神情恍惚,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算是谋主荀攸说的话,只怕曹操也置若罔闻。
“报!魏王,后方五十里突现敌军士兵!”
斥候突然来报吓得曹操五脏皆失,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问道:“可探得主将是何人?兵马有几何?”
那斥候道:“密林幽深,恐有数千兵马!主将何人尚且未知!”
程昱见状连忙说道:“魏王,恐敌军发难,若是孙策主力兵马我等万事皆休也!还请魏王快快上马,朝江陵撤退!”
曹操本以为孙策不会派人追击,哪曾想休息这么久还是追来了,便连忙上马,在夏侯渊、徐晃等人的保护下,率领余下的几千兵马朝西北撤退。
曹操撤退的很快,可能他向刘备询问过撤退的精髓;直到这时曹操才能体会当年袁绍官渡之时,率领七败残军逃过黄河的悲壮。
“孤与那袁本初何其相似!”
正悲叹间,忽听林中一阵躁动,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疲惫的残兵败将神经瞬间绷紧了,曹操惊惧的朝一旁望去,却不知那林中有甚东西。
“前方有败军,快抢啊!”
不知林中谁人高呼了一声,只见得一阵阴风吹过,成百上千的水鬼猛地从林中钻出,个个坦胸露乳,肩花青龙纹身,手中一把长柄弯刀舞的虎虎生风,径直朝曹操扑来。
为首一人腰缠数串铃铛,手中霸海刀,脸上画着古怪的花纹,言语之中满含痞气,行止之间却有一抹官兵的味道。
“抢钱啊!”
那人大呼一声,便是一整只水鬼部队朝曹操的残兵扑来,手中霸海刀没有丝毫的留情,动辄便是两三颗血淋淋的头颅无力的滑下,杀得曹军屁滚尿流。
这支军队自然是甘宁的锦帆军,在长江中潜伏了数日,终于等到了曹操兵败!今日正是棒打落水狗的时候,甘宁虽然与曹操没有深仇大恨,但这是荀罡的命令,他无条件服从。
曹操未想到这林中还有贼人在等待自己,登时大惊失色,连忙指挥兵马迎敌;怎知甘宁的锦帆军个个以一当十,面对残兵败将个个鼓舞士气振奋精神,杀得曹操毫无还手之力。
“快将随军辎重留下,全军撤退!”
曹操也是听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他们只是棒打落水狗,抢一些资源钱财罢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与他们周旋,便连忙命人将辎重丢下,仓皇逃跑。
甘宁望着满地的辎重,笑望曹操逃遁的方向,将辎重收拾了个干净,回去与马超汇合了。
……
曹操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连自己平日看不上眼的山贼都能在自己头上拉屎!他郁闷无比,缓缓朝西北前行,忽遇两条道路分岔,便问道:“此乃何处?”
夏侯渊说道:“魏王,此地乃乌林之西,宜都之北,距离江陵已是不远;着前方两条路一条是宽敞的大路,只是距离另一条小路远四十多里;另一条小路虽近,只是道路泥泞难以行走。我等之前与荀罡商量好的地方,便是在那里。”
曹操摇头道:“如今士气低落,我等不宜舍近求远;既然与荀罡商议的是那条小路,便走小路吧……”
众人诺了一声,因畏惧山贼再此出现,便让马队为先,步队为后,将曹操护在中间,缓缓的朝华容小路走去。
正如夏侯渊所说,此地道路无比泥泞,加上前几日暴雪,马匹都难以行动;曹操无奈,只能让前队一面蒲草一面前行。途中死了许多的士兵,但曹操也不能心软,将死尸同样做成前行的道路,凄惨无比。
“主公,前方便是出口了!”
程昱在前面看的真切,欣喜若狂,曹操也不由得加紧了步子,成功就在前方;此番虽然大败于孙策,但未能伤及自己根本,只要能够活着回去,那自己就不算输!
“荀罡兵马何在?”
曹操环视四周,却没见到荀罡的接应兵马,反是那出口处有一道隐隐的杀气;曹操隐隐感觉有点不妙,便准备将兵马撤回去,自大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