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云雾缭绕,即便日光照射,似要穿破那片云雾,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那云烟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密集的让人畏惧,好似躲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置身于其中,五步之外便难以再看清,谁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虎豹?樵夫农民这几日皆是不敢上山,深怕自己的性命就这么葬送在了这里。
前些天“魏王”曹丕才路过这里,说是要抵御刘备的北伐大军;虽然说他的能力比不上他老子,但毕竟还是有足足十万大军,胜负什么的还真的不好说清楚。
终南山一直都是文化名山,被誉为天下第一福地,不知何时被冠上了仙山的名头。只见日下终南,明月高升,柔和的月光终是动破了那重重的桎梏,使得雾气散开了些许,但仅仅片刻便又重归如初。
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山顶上有人。
“师父有要事处理,故而派我前来终南山,说是要见一位先人,没想到竟然是前辈您……”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之人,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年纪轻轻的感觉,但看见雾中那淡淡的白须又不由得让人抛弃了这份怀疑。他羽扇轻辉,便是雾气散开,露出了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庞,好似八九十岁的老头。
雾中另一人良久静默,纵然持羽扇者不住的摇晃羽扇,微风却无法进入那人身边三寸范围。良久,那人轻叹一声道:“纵然是你师父来了又如何?若非是你师祖,还无人可与我比肩。”
“师祖云游瀛洲二十年未归,至今不知其方位;晚辈虽然不才,还是敢斗胆麻烦麻烦前辈的。”
雾中之人沉吟片刻,似是笑了笑道:“你师父将我唤至此处,却让一个不成道的弟子来请求我,难道他是不舍得他的膝盖不成?”
持羽扇者不卑不亢道:“仙人与五斗米仙人张道陵乃同一辈人,我等晚辈自然不敢强求;但在下修道二十余载,虽然比不上仙人百年际遇,但还是有点能耐的。”
“你这性格我喜欢,留给左慈倒是浪费了!”
听那人说罢,持羽扇者反是嘲笑道:“听仙人这话,难道是打算收我为徒?”
“左慈是个不入流的道士,炼丹之术尚未修习完毕便去精通房中术,如此粗鄙之人如何教育的出你这等悟性极高之人?若你愿意转投我手下,我自然是欢迎。”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倒不知前辈所修何术?”
“吾辈修习太平术,以怀柔苍生为己任,匡扶世道为真心。区区左慈,我还真不放在眼中。”
“前辈修习百年,自然可以不将家师放在眼中;只是前辈所修习的太平术并不太平,倒是被那张家兄弟弄得民不聊生,反是有了今日乱象!太平之术不太平,何其可笑哉?”
雾中之人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似是他气息漂浮,月光的柔光再此突破桎梏,将那人的面庞展露于世间。那原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很难想象他是个修炼百年的老怪物,兴许是阴阳调和得当方才未能老去。
与之相比,对面那人更像是修习百年之辈,而他倒像是个初入道门的小雏;若是将他配上南华老仙的名头,似乎也不算的贴切。
“《太平要术》本是一本救世良书,也是一本医书;可惜张角的野心远超出我的想象,本以为他会带着穷苦人民走向和平,却没想到官府的人尚未掳掠百姓,他们倒先干起了土匪的活!做土匪也就罢了,居然还顶着我的名头!”
南华老仙越说越气,自己将《太平要术》赠与张角却弄得自己一身臭水,若非自己暗中减了张角的命数,谁知道这场大乱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过也正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本就险象迭生的大汉彻底崩塌,百姓十不存一,千里无鸡鸣,这一切都是《太平要术》给带来的!
另一人叹了口气,轻笑道:“前辈的太平术乃是破而新立,若不将腐朽的大汉彻底摧毁,便不会迎来新的明日。如张角兄弟成功,前辈也不会被人四处辱骂了。”
“然而我就是失败了,多说无益。”
南华老仙不似于吉,南华老仙是一种名号,靠修习南华仙术得道的人都叫做南华老仙。就好像五斗米教的天师一样,这是一种传承。他不像于吉一样走过了千万年的轮回,在这千万道轮回中便有亿万的南华老仙,只不过在东汉末期的南华老仙更是凸显出来了罢了。
空气很凑巧的无比安静,直到南华老仙气息缓和了下来,另一人方才说道:“所以张角兄弟没能完成的事情,你就要依靠他来完成?”
“这是自然,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人摇了摇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本不该死的。”
“但是他早就死了,天命已经变了,你却强行打破了约定将之复活,若是让我师祖知晓了,你定然难逃干系!”
南华老仙忽然诡谲一笑:“谁说我是将他复活的?我虽修行了百年,但还没能做到借尸还魂的境界;况且那人已经死了几十年,魂迹早已消散……”
那人愣了一愣,随即便是一窒,惊道:“难道他没死?”
“不,他死了,不然南斗北斗也不会为了荀罡那小子的生死下棋了。”
那人听的懵了,如果那人真的死了,消亡了几十年的魂魄是不可能回来的;如果没死,那执掌生死的南斗北斗肯定知道。
南华老仙看他一脸不敢置信,笑道:“你小子修道时间太短了,自然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