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来了,酒店里的酒早在三四个时辰前便已售罄;毕竟“一杯倒”的名号基本上已经遍布谯郡四周,各方来的人物一来就一口气带几十壶走,只怕以他们的酒量,几十壶酒应该能喝到明年去了。
荀罡准备了一千壶,原本是打算三天卖完的,但按他们这种方法买,自己再来一千壶也不够啊!
无奈之下,酒店只得关门,那些来晚的没买到的人都是懊悔不已。
但荀罡心里面也有些无奈,上次收购高粱都够费时间了,如今又到哪里去收买高粱?看来自己经营的店也只得关门休整一阵子了,但这刚开张第一天就关门的店,倒也是闻所未闻。
将一切的“采访”解决完毕后,荀罡伸了伸懒腰,想必过不了几日,凭借这些名士的大嘴巴,荀罡的名声又会传遍整个豫州,甚至名号完全不在荀爽之下。
“主公……”
荀罡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应该是郭嘉,但四处望了几下却没看见人影,荀罡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介意的喝起了茶来。
“主公!”
这次的声音终于大了一点,荀罡惊讶的朝下方望去,竟然发现郭嘉如同蠕虫一般爬了过来;荀罡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安置在榻上,问道:“奉孝,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主公啊!那些客人简直一个个豺狼虎豹!”郭嘉极其委屈,荀罡这才发现郭嘉衣冠不整,心想莫不是被哪家手脚不干净的侵犯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在这种地方,郭嘉将今日卖酒的情景告诉给荀罡,火爆程度比当初鸠山村可是厉害了十倍不止。所谓的豺狼虎豹,是那些客人争抢酒的一种说法罢了。
“粗略来算,今日卖那一千壶酒,收得五铢钱近千万钱,还有许多的粮秣、布匹,元直正雇了许多小厮在那里算账呢。”
“千万钱?”这价格瞬间将荀罡打蒙了,自己在后院卖了那么多酒也没这价格啊,“你应该没有坐地起价吧,我定的是每一壶酒五千钱啊!”荀罡一脸严肃的问道,毕竟抬高价格可不是明智之举。
“主公,我哪敢啊!”郭嘉继续诉苦道,“那些人一言不合就要抢酒,不停的抬高价格,有几壶酒甚至被抬高到了五十万钱!我本想说先来后到,价格不变,但有些人就是不听,还说在下不识好歹。我一个瘦弱书生哪敢和他们斗?只得听他们的高价卖出了……”
我去这么残暴?荀罡万万没想到,自己酒店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强买场景;看来以后酒得少卖了,不然哪天弄出命案来,自己也逃不了干系的。
郭嘉并没注意到荀罡的思虑,又是问道:“主公,这高粱已经被用完了,酒也全部卖光了,如今这时节距离高粱成熟还有一个多月,要不我们从收到的粮食里面抽出些许高粱来酿酒?”
“不,酒暂时不卖了,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买卖场景,那还得了?”荀罡摸了摸下巴,微微思虑,“而且每日都开门,必然会造成群众的审美疲劳,我等一个月开张一次,如何?”
“一个月一次?”郭嘉被这数据吓了一跳,“主公,此酒已经名扬豫州,若一月开设一次必然火爆,到时候可不一定只是今天的这般场景了!”
“天天是这般场景,到最后群众不买账;还是每月一次更为火爆的场景,但名声丝毫不减,你选哪个?”
这……还是听话吧,毕竟自己没有商业头脑。
看着默然不语的郭嘉,荀罡点了点头,吩咐道:“奉孝,这次与鸠山村一样,你看四周有没有哪个家族愿意用金锭、粮秣等东西收购五铢钱的。多问几家,不能一口气将所有的五铢钱卖到一家人去。”
不然到时候五铢钱贬值到历史最低水平了,他们这群人还不杀了自己?
郭嘉领了命,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下去,荀罡见状,说道:“明日再去把,今日已经操劳过度了,此时去询问不过徒增疲惫罢了!”
郭嘉心中一股暖流涌出,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懂得体谅别人,真是难得,应了一声后,便缓缓下楼了。正值此时,典韦踏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将房屋震得晃动了起来;荀罡知道是典韦,害怕后者将房子震垮了,连忙走到楼梯口处,问道:“典韦,可有什么事情?”
“公子,黄豫州来访。”典韦声音低沉的说道。
荀罡点了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对了典韦,今日赚得有近千万钱,你拿出一百万来,救济附近穷苦的人民。我想此事你比较有经验,所以托付给你。”
典韦正欲说起此事,却不想荀罡领了先,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小孩高看了几分,果然是个心系人民的人,自己此番没有选错人。
“公子,某先去了!”
荀罡点了点头,看着被下人缓缓打开的大门,也不知道黄琬来到此处,是为何事。
“荀公子,久违了!”
门一打开,荀罡便看见黄琬那苍白的发须,轻笑一声走下楼梯,问道:“黄使君,来到寒舍,可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不敢当,”黄琬弯了弯腰,却是伺机观察着四周,但看见满地狼藉,木质地板上都有不少的洞窟,想来发生了不少的争执,将这里弄得跟战场一样。
黄琬心想如此火爆,想必所有的东西都卖了个干净,但也心存一丝侥幸,问道:“今天生意如此之好,可剩的有酒?”
荀罡看着一脸奸样的黄琬,心中窃笑,故作无奈的说道:“哎,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