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完门铃以后,等了许久,别墅的大门才自动打开,又绕过了修剪精致的花圃,汪川和钟宁才总算来到了别墅的房门前,真由理和小守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纵然姐弟俩对汪川和钟宁也不是特别熟悉,但在欧洲这个遥远的地方,能见到两个熟悉的黄种人,对姐弟俩来说已经足够亲切了,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救了她们俩的命。热情地请两人进屋以后,真由理带着小守又是一番感谢,日本人那种的确令人有些受不了的客气,令两人好一番手忙脚乱。
按照约定,祁岩大概明天就能到这里,二人决定先联系一下黎明,最好是能让这个家伙也在明天就会巴黎来见一面。
上次忙着把祁岩他们从日本救出来,汪川和黎明之间只在网上进行了简短的文字通讯,确认了真由理和小守的安置后,就匆匆去准备逃亡计划了。所以此时此刻,当黎明的形象出现在平板电脑的**窗口时,汪川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他也有一年多没见黎明了,没想到短短一年多,黎明的变化就这么大。
最最明显的,是他的胡子。
黎明小时候就是很白净很斯文的男生,当然不是娘娘腔那种白净,但他的胡须确实不浓密,生长也很慢。快三十的男人,很少能见到像黎明这样下巴上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茬的了。但这一次,汪川却明显看到了黎明下巴甚至脸颊两侧短短的胡茬,竟然有了点络腮胡的感觉——尽管已经刻意修剪过——他实在无法想象黎明会把自己的脸弄成这般模样。
“你们已经到了?”黎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有些嘶哑,比起他曾经清朗又微微带些磁性的声音,多了一种风沙磨砺的感觉。
“嗯,我们已经在布鲁诺家里了,你什么时候能到巴黎?”汪川没有直接问黎明的状况,想来这一次相见,他们之间能好好谈一谈。
“明天吧,我还在马赛……明天就坐飞机到巴黎,要不了几个小时。祁岩呢?”黎明看着镜头里,在汪川背后冲他做鬼脸的钟宁,脸上不由泛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然而这种温暖,恰恰是被那长久的冰寒与疲惫衬托出来的,汪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也是明天就到……你怎么了?气色这么差劲……还好吧?”汪川终于忍不住问道。
黎明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明天再说吧,我最近确实有些累,也许是该好好消停一阵儿了。”他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嗯,那路上小心!”汪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会的。”
断开通讯,汪川皱眉坐在沙发上,凝神思索着什么。
“老四出事了吗?”钟宁轻声问道,他自然也察觉到黎明脸上那种不同寻常的变化,之所以一直没有在汪川和黎明的对话中插话,就是想知道汪川在黎明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汪川绝对不是那种看到兄弟的异样,还依然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那种人,尤其他现在有了光脑的辅助,他一定会试图分析出黎明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确定,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汪川叹了口气:“他最少已经酗酒三天以上了,而且每次都是快要酒精中毒的那种大量酗酒,上次和他联络的时候虽然是文字,但其中仍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他是在那之后出的事,也就是说时间跨度不足一个星期。而且他还失眠,还出去淋雨,冲冷水澡,虽然没有生病,但身体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有任何使用安眠药和其他神经性药物的痕迹……再多的我也看不出来了。不过……”
汪川沉默了一下,说道:“他刚才是在酒店里与我们**的吧?”
钟宁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稍微有些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桌子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画质太差了,就算我再怎么分析,最多能看出来是一支笔……但是……”
“难道是口红?”钟宁问道。
汪川愣了一下:“不确定,有做成一根笔那样的口红吗?我不是没考虑这个可能性,但那支笔非常细,口红应该不可能吧?”
钟宁摇了摇头说:“口红是不会做成那么细,但不代表别的化妆品不会,睫毛膏眼线之类的都有可能,那种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只是老四从来不会把一支单独的笔扔在桌子上的,尤其那张桌子上还什么都没有……”汪川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是化妆品……难道他受了情伤?”
这么一说,他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看钟宁的表情,只见他也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喃喃地说道:“不太可能吧……他不是应该再也受不了情伤了才对么?”
“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汪川哼了一声:“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只是知道很重要,很心痛,很难过,但并不会深究其根本,也不会冲动地归类为爱情,仅仅享受着短暂的幸福或者痛苦……他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而且宁撞南墙不回头,好马不吃回头草……”
“噗——”钟宁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哈哈哈——”
汪川有些尴尬地怒声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估计也差不多,等他明天回来了再问便是,总之不会像祁岩那样搞得鸡飞狗跳就行了……还笑!赶紧做饭去!本大爷今晚要吃满汉全席!”
“……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