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光线的照映下,三个人脸色苍白,这才是陷入了真正的死境,此时飞船入口已经关闭,宋照也早已死去,而整条墓道被完全堵死,就算全副武装的考古队将它刨开也花了好几个月时间,而且要等到五年之后他们才会到来,到那时,他们会发现墓中躺着三具现代人的尸骨。
陈浊星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抬起头道:“难道我们真的会在五年之后打开这个墓发现自己的尸体?这怎么可能?”朱获真冷冷地道:“这怎么不可能,想想宋照所说的那个故事,在打开墓的同时,我们的灵魂就会主动夺取那个时间的我们的ròu_tǐ,于是我们就进入了他所说的那种永生的记忆循环。”陈浊星一连打了几个寒噤,想到不断地重复着一种固定的生死交替他简直不寒而栗,他道:“宋照!宋照!你确实是一个恶魔!”考古专家咬牙切齿,朱获真道:“你恨他有甚么用?他已经死了。”陈浊星指着高远声怒道:“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回到五年前,我们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他冲过去抓住高远声的衣领,“你说!你究竟为甚么要回到这个时间?”
高远声无从辩解,这件事确是因为他,他道:“五年前,也就是现在,我最爱的女人死去了,当然,她的死是罪有应得,在当时我是有机会救她的,但是我放弃了,因为我认为她的灵魂已经无法救赎,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的生活从此会陷入一种揪心的痛楚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甚么不救她,”高远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也许并不比宋照所形容的生死循环来得轻松。”
陈浊星慢慢地放开了手,高远声的声音里的酸楚让他吃惊,这个似乎甚么都不在乎的汉子竟然在心里藏着如此痛的往事,他感到有些歉然,他道:“那个女人是谁?”高远声叹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了,她就是方晴。”
“方晴!”陈浊星和朱获真齐声惊呼,他们对于这个名字非常熟悉,陈浊星迟疑道:“你说的方晴,是不是就是宋家坟山里……”“是的,”高远声不等他说完,“就是她。”陈浊星没有见过方晴,但是朱获真却是见过她一面的,他想起那个风姿绰约、容貌美艳的女人,初见方晴的时候,他就震惊地发现,在方晴美丽的躯体下,隐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他喃喃地道:“你竟会爱上了一个邪物!”
高远声慢慢说起方晴的故事,她如何与陈震重逢,如何一步步地杀死宋玉宝和他的儿子,还有那个小保姆小琴,而最后又如何被小琴的鬼魂夺去了性命。(方晴的故事详见《恶灵》)
朱获真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满身邪气,她的身上附着屈死的冤魂,她是死有应得的,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竟然是为了救她?”他的语气里有些不屑,高远声道:“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确实有罪,可是在我的心里,总得给她一个机会。”他的眼光里带着一种恳求的神色,朱获真不再说话,陈浊星却道:“你想给她一个机会,可谁来给我们一个机会?就算是宋照,他也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高远声突然站起身来,他道:“我们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宋照肯定不会让我们死在这里!”陈浊星道:“你为甚么这么想?”高远声道:“想想宋照送你们来的条件!他需要我们帮一个忙,他怎么会在我们没有实现承诺之前将我们陷入死地呢?这里肯定有出路。”“是有出路,确实,曾经有一条出路,”陈浊星道:“我们都见到了那条出路,可是它被封死了,想想宋昂是怎么堵住那条墓道的?他总不可能死死封住墓道而留下另一个进口吧?”
高远声并不死心,他站在宋照给他制造的那个通道的位置,用手推,用肩头撞,陈浊星叹道:“你不用试了,这墓室里我们早把石壁每一个地方都敲打过了,还把石壁也挖了很深,这里根本没有甚么通道。”高远声转过头来,他的眼闪闪发亮,“这里根本没有甚么通道。”他重复道,确实,考古队将墓室石壁挖了很深,根本没有发现甚么通道,也没有发现通道的填塞物,那条通道根本不在墓室里!
他回忆起宋照的举动,宋照在制造了那条通道之后在黑暗中缓步上前,打开了飞船的进口,对了,他们记错了通道的位置,他们根据自己的固定思维以为那条通道肯定是在墓室里,高远声沿着石壁一路敲打,一直到了甬道的中段,他感到石壁似乎传出了一点点空洞的回声,他仔细打量着这面石壁,突然发现石壁里似乎隐隐透出一个小小的铜钱图案,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个图案就象是一个水印,不凑近了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用手轻轻按了按那个图钱图案,没有半点感觉,也没有听到半点声音,石壁的一块突然向里缩了回去,露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方孔,这就是六百年前宋照为他留出的那个通道,宋照聪明地藏住了它。
一股流动的空气从洞中透了出来,带着那种多年积淀的霉味,高远声用手电向洞中照了一照,倾斜的洞中积满了杂物,凝结的泥土、草苔,甚至还有一条大蛇的骨骼,不知死去了多少年。
高远声等了一会,他顾不得洞中的霉味完全散去,一猫腰钻进了洞口,陈浊星和朱获真犹豫了一下,他们随着钻了进去,这洞中虽然腐臭难闻,但总比困在墓中好,这个洞笔直倾斜向上,高远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