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峰,向林山半跪在地,双目露出无法相信的目光,嘴巴微张,涓涓血水不断从胸膛拳头大小的洞口流下,将一身白色道袍染得血红。
而在向林山的面前,一脸坚毅的石峰擦着右手上的血迹。
点点血花溅在石峰白色道袍上,仿佛在一方雪白世界中绽开出无数朵姹紫嫣红的红花。
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迹,石峰深邃的目光朝着姚万石看去。
“不……不要杀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王城叫我们做的,我们也只是受王城派遣,我们是不得已为之的!”看到向林山凄惨的下场,在一旁的姚万石双腿软了下去,磕起头来。
连开出血气成河的向林山都死在石峰手上,那对于石峰来说,杀死不过开出三条勉强称河的姚万石,简直跟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形势容不得姚万石反抗,故此姚万石只能低头求饶,妄想躲过这一劫。
石峰转头看向身旁的许博,将一把匕首递到许博手上。
许博伸出双手,颤颤巍巍接过匕首,缓缓走到还在磕头的姚万石面前。
“不!不要杀我!”姚万石的双瞳中倒印着许博的身影,一脸惊恐。
许博嘴唇有些发白,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唯独那双眼睛越发执着起来。
“我心有不平!”许博颤抖说道。
“不要杀我!”姚万石求饶道。
“我心有不平!”许博大声嘶吼道,眼眶泛起血丝。
“不要杀我!”姚万石眼中虽说惊恐,但脸上却是浮现鱼死网破的神情。
“我心有不平!”许博神色疯癫,双手握着匕首,向着姚万石笔直刺下!
“我还不想死!”姚万石眼中出现一丝狠辣,三条血河自身后出现,缠绕在右手上,向着许博挥去!
“我心有不平,不平这宗门,不平这世道,不平这世间,但有人对我说,心有不平,那就杀出个盛世太平!”
夜很黑,风很冷,即使是篝火在熊熊燃烧,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能看见那泛着刀光的匕首刺入姚万石的胸膛。
抽出匕首,一滴滴鲜血从匕首上落下。
握着冷冰冰的匕首,看着热腾腾的鲜血,许博跪在地上,一滴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仰天疯癫大笑。
而在许博身旁,被鲜血溅了一身的石峰笔直站在地上,在其右手中,赫然是一只被猩红血液包裹的拳头。
“走吧。”石峰松开右手,任姚万石的尸体倒在地上。
疯癫笑着的许博转头望了一眼石峰,眼中蕴含着不知名为何物的悲凉,缓缓起身,跟着石峰走去。
“走吧。”石峰对李福贵和刘二竿说道。
两人点头以示知晓,跟上石峰。
黑夜冷风中,一行四人如苦行僧一般,一步一步,踏着脚步,踏着坚定的脚步,踏着各自信念的脚步缓缓走着。
茅草屋前,一方普普通通的蒲团上,换上干净的灰色道袍后,石峰盘膝而坐,双目闭上,运转周天,静静吐纳起来,仿佛早已忘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陡峭壁崖附近的一处竹屋中,个子高高,有些偏瘦的刘二竿双眼望着茅草屋的方向,神色固执,“你已入三重,我也不能落后才是,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刘二竿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一吐一纳间,澎湃的气血在体内运转。
一处靠近后山边界的木屋中,身子发胖的李福贵躺在毛绒兽皮铺好的床上,一脸幸福的模样说道:“还是这里好,温暖舒心,比那刮冷风的外面好多了。”
但一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李福贵突然坐了起来,有些不舍得摸了下毛绒兽皮,还是走下床来。
刚走下床,一阵冷风从木屋缝隙中刮来,让李福贵打了个哆嗦,搓起手来,想要自己暖和暖和。
“哎呦,这天儿,可真冷啊,要不今天的修炼就这样结束了,早早回到床上睡了暖觉才是要紧事。”李福贵没有原则地向着床上走去。
可刚走一步,石峰那坚定的身影和许博疯癫的狂笑不禁浮现在李福贵的脑中。
心一狠,李福贵对自己狠狠抽了个大巴掌,自己骂自己:“好你个李福贵,就是这般贪生怕死?不长记性?难道忘了六哥为了你得罪王城的事?难道忘了六哥为你出手破坏门规的事?”
言到此处,李福贵端端盘坐起来,静心吐纳,口中还不断念道:“李福贵,加油,你行的,你一定能神功大成,成为那众人敬仰的宗师之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处简陋屋舍中,许博穿着溅满鲜血的灰色道袍,跪在地上,握着干涸了血迹的匕首,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刻画着什么。
放眼望去,在这不大的地上,密密麻麻的苍蝇小字被许博用匕首不断刻出。
直到地上再无刻画之地,许博才将匕首扔掉,仰头看着屋梁,疯癫笑了起来。
“我心有不平!”声音疯癫,似有哭诉。
“我心有不平!”声音凄凉,又含愤怒。
“我心有不平!”声音无奈,却带执着。
一遍又一遍,不休不止。
低头俯望,满地刻画的苍蝇小字皆是口中之语!
通泉峰,流淌着涓涓溪流的山洞中,一身蓝色道袍的青年坐在寒冰床上,看向自己面前正在煮茶的王城,说道:“向林山死了,恐怕姚万石也死了。”
王城双瞳一缩,有些震惊,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来,继续煮茶。
蓝袍青年继续说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