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垂下脑袋,叹息一声:“照师父你这样挥霍下去,到时候又得睡街巷,每日捧着个木钵四处化缘了。”
僧人不以为然,理所当然道:“一方道士云游四海,两小僧人苦行于世,既然身为出家人,自当尝艰辛,看纷纭。”
然后僧人露出和蔼目光,淡淡说道:“我们该启程了,方丈那边已经催促好几次了。”
小沙弥暂时还不想离去,试着说道:“就不能再宽限一些时日?”
僧人只是摸了摸小沙弥的光头,摇摇头说道:“你已开出苦海,当入藏经阁,事不宜迟。”
“就不能不入吗?”小沙弥咬牙道。
僧人抬头看向韩安安的身影,眼中带的回忆之色,仿佛将韩安安的身影和脑中某个人的背影重合在一起,缓缓说道:“真像啊……”
小沙弥没有接下僧人的话语,只是垂着脑袋,眼眶不竟通红起来。
“去入藏经阁,去塑出佛心,去悟出你自己的佛法,去修行,去不断修行,直到哪一天你能口诵金莲,直到哪一天你能踏入空门,你便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僧人低头看着小沙弥,说道。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沙弥双眼透着亮光,抬头问道。
僧人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小沙弥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开口道:“那师父等我一会,等我去道个别,然后就去入藏经阁。”
不到半刻,小沙弥向着众人挥了挥手,说声道别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越行越远。
走在去往藏经阁的路上,秋风吹来,吹拂起灰色的僧袍与袈裟,吹动起小沙弥那小小的内心。
“怎么了,之前明明是依依不舍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眉开眼笑了?”看着一脸开心模样的小沙弥,僧人好奇问道。
小沙弥笑着咧开嘴,“安妹妹终于肯叫我糊涂哥了!”
“哦?那她之前叫你什么啊?”僧人继续问道。
小沙弥脸色涨红,扭捏着身子,吞吞吐吐道:“叫……叫糊……糊涂虫。”
“哈哈哈,原来是糊糊涂涂的小虫子!”僧人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小沙弥脸色越发涨红,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下去,更是后悔将此事告诉僧人了。
僧人停止大笑,摸了摸小沙弥的脑袋,说道:“我们是出家人,哪能安妹妹这般称呼,要叫女施主。”
小沙弥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恳求道:“师父,就不能破个例吗?”
“不行!”僧人坚决后,但随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嘛,也不是不行的,只要……”
原本小沙弥都没有什么希望,但在听见僧人后面的话后,小小的双瞳又充满希望,“只要什么?”
“只要你娶了那位姑娘,便可这般称呼。”僧人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原本存有希望的小沙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耸拉着脑袋,“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沾红尘,哪里能够动情娶妻啊!”
僧人则是不以为然道:“你师叔不就是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吗?”
“粗胳膊粗腿的,一百三四斤,都快赶得上师叔本人了,哪里貌美如花了?”小沙弥一脸嫌弃地嘀咕道。
“什么粗胳膊粗腿的,那叫人高马大,什么一百三四斤,那叫体态丰满,徒儿你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做风情!”僧人教训道。
小沙弥一脸不服气,又搬出一件事来,“听说师叔他是霸王硬上枪,这才让师叔将别人娶了的。”
僧人敲了一下小沙弥的脑袋,气急败坏道:“一派胡言,跟我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分明是他与那黄花闺女滚了床单,生米煮成熟饭后,这才娶了别人。”
“这还不是一样。”小沙弥说道。
“这哪里一样了?你说的那叫强买强卖,属于恶霸一类,我说的那叫你情我愿,属于良配一说。”僧人搬出自己的说法。
小沙弥没有将僧人的话语听进去,而是在想着还在十河地界的韩安安,叹气道:“师叔是师叔,又不是我,再说,安妹妹喜欢的人是韩施主,又不是我。”
“可以抢过来啊,师祖当年不就是这样把师祖娘给抢过来的吗?”僧人又举出一件事来。
小沙弥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师叔不是说过,强扭的黄瓜不甜吗,再说,我一直都把安妹妹当妹妹看呢。”
“想当一个护着妹妹的哥了?”僧人看向小沙弥,问道。
“嗯,想当一辈子的哥!”小沙弥重重点头道。
荒凉之地,长满枯黄杂草的小路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就在这样你说一句,我回一言的交谈中,越行越远……
十河地界,张府之内,在小沙弥跟随僧人离开之后,韩安阳与韩安安也起身出发,回到九雷岛去。
低头看着手中一枚刻着九雷岛印记的令牌,石峰望着天际,缓缓开口:“就这么肯定我能进入上域八宗?”
在韩安阳离去之时,韩安阳将上域八宗收徒之事讲于石峰,顺带将自己令牌送给石峰,好方便到时候石峰前去九雷岛寻找韩安阳。
在距离十河地界不远之地,就在僧人带着小沙弥离开之际,一身雪白绒袍,花甲岁月,额头有几处皱纹的徐鹤神色凝重,望着眼前一人,如临大敌!
“怎的,见到我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在徐鹤面前,一位满头白发,身子干瘦,拄着个拐杖的老人平静说道。
“在筑玄境面前,徐鹤怎敢打声招呼。怕是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去黄泉路上了。就是徐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