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壮!”白薇一手拍在桌子上,厉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当初,你苦苦求了这份差事,我念你有几分拳脚功夫,又要赚银钱养家小,便准了你,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看顾好姑娘,你却如此心大,累及姑娘遭此险境,你可知罪?!”
“小的知最!请白姑娘责罚!”刘壮已哭出声来,“姑娘慈悲!此事都是小的一人之过,请姑娘......请姑娘莫要牵连小的妻儿......”
“姐姐......”崔绾绾实在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既不忍又】
“你先下去,如何处置,我自有后话。”白薇没理会崔绾绾,冷冷的对刘壮说一句,又扬声唤候在外面的管事孙嬷嬷,“去外院叫几个壮实的伙计,将刘壮拉去柴房看管,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见他!”
陈上师看一眼还跪着的刘壮,叹口气,起身往小花厅去了。白薇和崔绾绾见状,便跟着后面过去。
孙嬷嬷领了白薇的吩咐走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带了三四个伙计进来,将刘壮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小花厅里,陈上师皱眉道:“薇儿,此事,你怎么看?”
“阿娘,此事虽非刘壮所为,却与他难脱干系,定不能轻饶!“
“师父,姐姐......”崔绾绾看一眼陈上师,又看一眼白薇,欲言又止的样子,咬了咬嘴唇,还是缓缓说出口,“绾绾觉着,那刘壮很可怜......此事,他绝非有意,这是有人存了心思要害我,刘壮一个莽夫,岂能预料的?”
“你呀,还能替他说话!”白薇又是宠溺又是无奈,“他这一个疏忽,你差点就没命了!此次毫发无伤,算你运气好!”
“姐姐,我一向吉星高照。“崔绾绾先撒娇安抚了白薇一句,便又认真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大约得罪的人不算少,这若是有心人动了手脚,十个刘壮也难防范。再则,我看他,着实可怜。”
陈上师满眼怜爱的看着崔绾绾,正欲说话,却见紫苏打帘子进来,便问道:“何事?”
紫苏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白薇和崔绾绾,这才回禀道:“上师,刘大嫂子来了,领了刘壮的媳妇儿和小儿子过来......婢子经不住两位嫂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便说过来问问,见不见,婢子不敢说话。”
“你倒是心软。“白薇听不出语气看不清表情的说了一句。
“你先下去,告诉刘嫂子,出了这样的事,刘壮先关着,怎样处罚还没定,却绝不会轻饶了他!”陈上师冷声吩咐,“至于他家媳妇儿和小子,还在原处当差,只要不出差错,月例银钱少不了他们的,只是也别再过来哭哭啼啼的,楼里有楼里的规矩!”
紫苏应诺,屈膝一礼告退去了。
“你瞧瞧,哭可怜的人来了。“白薇对着崔绾绾笑道,“这若是你,是不是立时就答应放了刘壮?”
崔绾绾被堵的面色一囧,正欲出言辩解,便听陈上师笑道:“薇儿,你先别拿你妹妹逗趣,她是个有主意的,且听听她怎么说。”
“是,师父。“崔绾绾对师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便娓娓道来,“姐姐,听说,这刘壮原是总管衣衫的刘大嫂子的娘家堂弟,三十多岁的关中汉子,自幼习了几分拳脚功夫,车也赶的好,倒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无奈家长上有终年服药的老母,下有三个未及成年的幼子,他媳妇儿郑嫂子也在大厨房领了差事,他的长子才十三四岁,年初刚跟着管事的伙计打杂练手,只领半个人的例钱,次子十岁,幼子五岁,一家人等着吃饭穿衣呢。”
“你倒知道的清楚。”白薇赞许的笑道,“我原以为你每日里躲懒,却原来心里竟这样明白。”
陈上师闻言已是乐呵呵的,看一眼崔绾绾,又看一眼白薇,笑道:“薇儿,你这个妹妹,打小儿的心性,你还不知道么?”
“师父,姐姐,这样的人,咱们若真罚的重了,叫他的妻儿老小怎么活?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咱们邀月楼这生意可就难做了。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我们几个也都没有大碍,不如网开一面,放过刘壮。”
白薇点头道:“此事确实不宜张扬,一来,毕竟没闹出什么重伤的后果,官府也不会细究;二来,刘壮虽说粗心让人利用,可说到底他也没暗害过你,治不上他的罪;三则,刘壮一家大小三个人在咱们这儿当差,若是因此全撵了出去,未免叫人说咱们刻薄寡恩。”
“姐姐,原来你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却故意藏着不说,让我做这个大善人呢。”崔绾绾笑嘻嘻的。
“你这妮儿!”白薇娇笑一声,却又叹口气,“要说主意,我还真没有,不能送官,又不能撵出去,我这儿正发愁呢!”
“既然如此,不如关他几天,吓唬吓唬他就放了。“崔绾绾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反正我也没真出什么事儿。”
“放了?”白薇只当崔绾绾在说笑话儿,“我想着,纵然不能全撵出去,刘壮出了这样的差错,断不能再留了,岂能放了?”
“姐姐,你想想,刘壮若被撵出去了,吴嫂子和刘家大小子,还怎么会在咱们这里安心当差?这不跟全撵出去一样么?”
“是这个理儿!”白薇一脸愁闷,“我这儿正发愁呢!怎么处罚他好!”
陈上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姐妹俩儿在那儿商讨,一言不发的认真听着,眉宇间隐隐藏着欣慰。
“要我说,不如放了。”崔绾绾很认真道,“要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