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没有想到,行痴大宗师居然顾忌白莲教。朝廷想要撤藩,还要考虑陈继这个反贼头子的态度,真是岂有此理。
憋屈,真是憋屈。
不过,顺治的话,他又不能不重视。
撇开了五台山的帮助,撤藩很可能不会成功。以康熙的政治智慧,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因果。
“该死的白莲教,该死的陈继。这些反贼,就会跟我大清作对。有了机会,朕一定要将他们全部铲除掉。”康熙心中暗骂了一声。
思考再三,康熙还是决定听从顺治的意见,给陈继写信,问一问当年他和大清签订的契约,还算不算数?
康熙的亲笔书信,在满清官员看来,就是圣旨的另一种形式。容不得他们不重视。要是将事情办砸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书信,是以一种非常正式的途径传出去的。
是满清朝廷正规的外交手段。
康熙皇帝虽然嘴上一直喊着陈继是魔头,是反贼,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他认可了陈继的势力,并且将陈继当成一方国主来平等对待。
实力,决定地位的层次。
无论他人怎么评论白莲教,但白莲教的实力强大到连满清朝廷都为之忌惮,是不争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赵清风三十多岁,在京城汉人文官里面,算是非常有能力的。赵清风的父亲,当年就是东林党的高层。
财富,赵家不缺,人脉,赵家更是强大,再加上赵清风自己够出色,有本事,满清重开科举以来,他第一批进士。
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自然比较容易。
而这一次出使白莲教,给陈继送信的任务,就落到了赵清风的头上。
赵清风下朝之后,回到自己府邸,向妻子说了要去白莲教的事情。
妻子一脸担忧:“夫君,能不去吗?白莲教可是个恐怖之地,你去给他们教主送信,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以奴家看,应该是皇上要加害于你。”
赵清风摇头道:“娘子,不可对皇上无礼。陈继作为白莲教主,只要他没有杀我打算,白莲教就不会拿我张怎么样。以我对陈继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赵清风对各个势力的首脑人物都有研究,虽然因为情报和资料有限,研究得并不彻底,但是大概判断一个人是善是恶,还是能办到的。
赵清风看来,陈继并没有传言说的那样可恶,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抛开立场,客观地评价,赵清风觉得陈继算得上是汉人中的大英雄。因为陈继带着白莲教,救活了太多的汉人百姓,让他们避免被大清屠刀斩杀。
妻子眉头皱着说道:“可是,那里毕竟是白莲教掌控的地盘。谁知道这陈继的喜好?或许,因为夫君的一句话,就能恶了他,让他动了杀心。”
揣摩圣意,是官场的陋习。赵清风的妻子出生于世家大族,对官场的事情,是非常了解。伴君如伴虎,可不是一句玩笑坏。
陈继虽然不是君王,但是他的地位和权势,比起君王丝毫不逊色。面对这样的强大人物,岂能不忐忑。
赵清风笑着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陈继作为名动天下的武学大宗师,其实我也很想见一见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娘子,你就放心吧。我赵某人身为圣人子弟,儒家传人,君子六艺,可都是掌握了的。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清风的剑术,非常不错,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现在是武术大爆发的时代,要是不学几手防身,那是自己的损失。
只要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凭着这次深入虎穴的功劳,赵清风觉得自己可以坐到侍郎的位置。
尚书之下,就是侍郎。
这已经是很高的官职,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要知道钱谦益身为东林党领袖,他被大满清招揽入官,也不过是坐到侍郎的位置而已。
赵清风带着康熙的亲笔书信去了广州。他并没有直接赶往海南,他想从广州租界搭线,然后再去海南。
赵清风早就听说广州繁华。赵家的生意,在广州同样做得很大。这一次,赵清风正好看一看广州城。
走在广州的大街上,赵清风感叹道:“广州城,真不愧是天下商贸最繁荣的城池,不但大清的商人来此地做生意,就连西洋蛮夷,都随处可见。”
广州的商业气氛,比起北京城浓郁了十倍。
广州城里,随处都能听到大家谈论如何赚钱。在这里,赚钱不再是充满铜臭,能赚到钱,才是本事。
书童跟在赵清风的身后,心中有些忐忑:“少爷,我们真的要去租界,见那个王旭?奴才可是打听清楚了,王旭是白莲教的第一刀术高手,绝世宗师,以前罗平宗师武功还在的时候,都奈何不了他。王旭和陈继一样,是个大魔头。”
赵清风拍了一下书童的脑袋,气恼地说道:“什么大魔头?王旭作为广州租界的总督,是教主陈继的心腹,更是陈继的左膀右臂。王旭这个人,不但武术高强,还精通商贸和政务,如此人才,要是在大清,做一省巡抚都绰绰有余。到了租界,你可千万不要再说白莲教是魔头这样的话。你要是真的害怕,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前往。”
书童摇头道:“那不行。老爷可是说了,一定要奴才寸步不离跟着少爷。”
赵清风气哼哼地说道:“走,去租界,见王旭。”
王旭正在批阅下面送来的商务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