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缓缓地望向袁依依,道:“拜托你,以后帮我照顾好依依!”
出云愕然,道:“主人,难道你不要我了么?”
长生摇摇头,道:“我的分身会一直待在坠星崖下,有什么事情,你便去那山洞中找我,你跟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出云呆了呆,半天方道:“主人这般吩咐,出云照办便是。”
一边的诛仙冷哼了一声,道:“算你这小子还有些良心!”
长生没有理诛仙,回过头来久久凝视着袁依依,一阵风吹过,夹杂着长生微不可闻的声音:“依依,我们散了吧!”
六个月后,西漠中,聚集着各门各派不下两三千万名修行者,各自布置好阵势,严阵以待。
与他们相对的,是一座大阵已经布置好的大阵,近六千名大乘境高手,八万名分神境高手,以及不下三百万名修行者、妖族、海族,围绕着一块古朴的石碑,端坐于阵中,人人脸上都现出一股悲凄之色。
赵延庆也在其中,长叹一声,对身旁的陈青平道:“当初为了突破,卖身与他,却不料……”
陈青平冷冷地道:“为人鹰犬,哪会有什么好结果?当初我便猜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罢,也罢,毕竟我陈青平,也曾痛快的活过!”
最中间,站着三人,罗睺、计都与破军。
如今的罗睺与六个月前大不一样,气势强了数倍都不止,连样子也变了许多,分明已换做了当初碧庭山下被镇压的那具肉身,身披一件式样怪异的白袍,头系逍遥巾,显得无比的儒雅潇洒。
计都也打扮得特别漂亮,微施粉黛,犹若九天神女,教人心生怜爱,又难起亵渎之心。
破军叹道:“罗睺,你又何苦一定召来真灵入画,你应该知道,这般,你死了,便真的是死了。”
罗睺道:“太累了,该休息了,多救几个族人是几个,我的事也算做完了,虽然不够完美。”又看了看自己的肉身,叹了口气道:“还是这原本的肉身舒服,也只有这肉身,才承受得起降临的真灵。那肉身,毕竟太弱。”
又回头一把搂住正柔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的计都,柔声道:“我们的事情就要做完了,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我带你去三途河边采颉那朵最美的彼岸之花。”
有诗叹道:
曾经碧血染黄沙,
多少英魂在天涯;
古今几许断肠事,
一壶浊酒伴昏鸦。
……
阵芒散尽,只留下满地的尸首,世界之碑已化作一道巨大的世界之门。
不多时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从那世界之门中喷涌而出,为首的是一名身高丈余的大汉,青色皮肤,头顶高高凸起一个大角,长得十分凶恶。
那大汉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门前的贪狼与长生,喜道:“贪狼前辈,罗睺兄弟,终于又见到你们了,我便知道,你们一定能做到。”
说罢,一个熊抱,紧紧抱住长生,拍了怕长生的后背,以示亲热。
松开长生生,那大汉问道:“计都、破军、廉贞他们呢?怎么么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长生叹了口气,道:“角木蛟,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其实,罗睺也死了,如今的我叫长生。”
角木蛟神情一黯,又露出几分疑惑。
贪狼轻叹一声,神识传意,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角木蛟,又道:“要战要和,便不再关我的事了。能少一点血腥,便少一点血腥吧,毕竟,这世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角木蛟闭上了眼睛,牛眼中滴落一行热泪,再睁开眼时,对长生已经有了几分疏远,低声问道:“他们的尸体在哪里?我要去拜祭他们。”
长生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座不大的石台,罗睺、计都与破军的尸体便摆放在那里。
罗睺音容依旧,但脸上带着一丝满足与安详,再无当日的怒意与焦虑,有诗叹他:
奇才天纵心意高,
捭阖筹谋称天骄;
此去灵台随心意,
褪脱蝉蜕任逍遥。
计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笑得很甜美,仿佛只是盛装与她的情郎相会,有诗叹她:
玉骨天香去无悔,
冷艳如霜心向谁;
一生只与刘郎会,
伴君走来伴君归。
破军满脸严肃,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有诗叹他:
本是山中逍遥客,
何故只身入凡尘;
凡尘事了拂袖去,
从此不见世外人。
角木蛟擦去眼角的残泪,整了整衣冠,带着最先过来的数十人来道那石台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在抬起身子时,忽然一呆,喜道:“计都,原来你还活着?”
只见石台上,计都坐了起来,正茫然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又一眼望见长生,喜道:“长生,这是怎么回事呀?”
长生转过身来,正望见那熟悉的目光,心中一动,颤声问道:“你可是洛神?”
“是啊!”洛神缓缓地站了起来,不解的问,“怎会死了这么多人?他们又是谁,为何我感到十分熟悉?”
长生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了洛神,哈哈笑道:“原来你还活着,原来你还活着,洛神,我这一生,也再不离开你了,也不许你再离开我!”
西风萧萧,吹起阵阵黄沙,三个身影渐渐远去,一男一女一猴。
长生笑道:“我真担心,这一切都是一场幻境,只是妄念一场。”
洛神抬头问道:“若是妄境,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