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黑,华灯初上,行人匆匆,应州城内最后的忙碌,随后就要隐匿黑暗中,一处别院内可是灯火通明,你来我往,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是应州城里较为奢华地方,来者无不是阔绰之辈,小娘子们舞姿优美,看得众人眉开眼笑,乐师们都忍不住皱眉,偏偏今夜来人粗俗不堪,可莫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来人也是罕见的军汉,本就是粗鄙,又怎么留心曲艺,就是奔着小娘子的身子来者,虽然到这里的郎君如此,但军汉可毫不掩饰,口无遮拦,怪声粗话连连。
只有一人脸色不好,还是上座之人,此人身材臃肿,面白无须,脸色带着鄙弃之色,武义在这里定会认出这不是夏大轩嘛。
“呸,粗鄙,呸,龌蹉……”夏大轩心中不停的骂着,也不与这些人交谈,只是与黄指挥使喝酒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一些军汉指着夏大轩的背影更是笑意连连,面色揶揄,指指点点,若是作诗,定会吟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但这里可是他们平日都不敢来的华贵场所,可不是那勾栏可比,今夜也算开了眼界,魂魄都被那可人勾走。
“夏监军,怎么脸色不愉,莫不是有什么难事?”黄指挥使本就是大汉,声音更是洪亮,端着酒杯问着,只是眼中藏有玩味。
呸,老狗,想要让儿郎们办事,怎么能不表示,及时身份太监如何,还不是乖乖从命,还要看他心情,否则就给他个百人守兵,让他颜面无存的回去。
夏大轩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被这群军汉欺辱,不得不答应,眼看鞑子叩关即将两月,说不好就要离开,就更要仰仗这群军汉,如今他也是人在屋檐下,心中怒火燃烧。
“倒是叫指挥使见笑,咱家也是想起了宁武府的种种。”夏大轩的眼皮一抬,顿时就挂上了义正言辞。
“夏监军,真是忧国忧民,黄某钦佩,干了这杯。”黄指挥使说得慷慨,只是不提这其中事情,而且也不看这太监的眼色。
太不识相,往日你们作威作福,如今求上门,竟然还不表示。
夏大轩脸色又是红起来,偏偏没有法子,那刘允中可恶,这厮狂妄,目中无人,也能没有干系。
罢了,罢了。
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来,就悄无声息的放到对面手中。
这黄指挥使也是个妙人,竟然就这样的打开了,看得夏大轩差点甩袖子走人,但偏偏就无法做得。
笑容满面的黄指挥使打眼一看,脸上笑意也收敛许多,这个太监真是吝啬,顿时就张口对身旁副将说着,“让你手下把总好生照顾监军大人。”
把总?夏大轩差点就跳起来,他身为堂堂三关总监军,竟然派把总?
夏大轩直接就站起身,若是有刀子,肯定砍了这个混账,岂有此理!
“监军莫怪,你看这鞑子骚扰,城中琐事众多,本将也无能为力不是?”
小小的指挥使竟然对他自称本将,夏大轩脸色怎么不变,用手指直接指着他,嘴角抽动就要骂出来。
黄指挥使脸色一沉,怎的?刘监军连面都不见,只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还要耍威风不成?
“你……狗眼看人!”夏大轩破口大骂。
四周顿时就拍桌子了,若不是忌惮他的身份,换了他人早就拳脚相加。
“哈哈……”黄指挥使哈哈大笑,手一背,就要走人,能压在着太监头上,好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