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后面响起一声稚嫩的呼唤。
我回过身,只见小铃铛闪着红通通的大眼,“小姐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想死小铃铛了。”
我轻轻抚过她圆圆的小脸,“好些日子没见,你还是一样爱哭”。
小铃铛用袖子胡乱擦了一眼眼睛,便拉着我进院子,“老夫人,老夫人,小姐回来了!”又转向我说,“丐头今天刚好出去了”。
我朝小铃铛笑了笑,早知道他每月的这一天都会出去办事,他不出去,我还不来呢。
院子里看热闹的三姑六婆慢慢聚集起来,老夫人住在正房,离院子远了些,故出来晚些。
她看到我时,本是满脸欢喜,又像似想起来什么,敛了笑意,退回了屋里。
我知道她是气我的不辞而别。我忙恬着脸贴上去,“老夫人”,说着把脸贴在她的膝盖头,“若诗可想死你了”。
老夫人略微侧了一下身,佯怒道:“净是嘴上说的甜,这大半年的都没个音讯。”
“老夫人莫怪”,我笑着起身,“我可是给您寻宝贝去了”。
“什么宝贝?”老夫人立马来了兴致。
“瞧”,说着,递上一条珍珠项链。
“啧,啧,这是从哪弄来的宝贝?我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珠子。光这一串,就把我全身的行头都比了下去”,老夫人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患难见真情,比起老夫人对我的恩德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我真诚的说道。
老夫人看着手里的项链,忽的叹了一口气。
我垂下眼脸,略一沉吟:“老夫人可是为木……为丐头的婚事所恼?”
“是啊,他今年都二十九了,要是换作其他人,孩子都有了。本想将你……”,说着看了我一眼,又掂了掂手里的项链,“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看来我这辈子是没希望抱孙子了”,老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那位司狱大人的女儿呢?”我试探这问。
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忽的笑了起来:“原来你都知道了,怪不得要走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丐帮里的丐头分两种:一种是像我儿这样世袭罔替的,还有一种是一些立有战功但又犯有小小过错的活着的下级军士,被贬为丐头。我夫君本是个军士,与司狱大人乃是旧交。故司狱大人的女儿殷素和我儿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可惜后来夫君喝酒误事,被贬为丐头。谁想那司狱大人便说翻脸就翻脸……”
情深意重,呵~,我自嘲的笑笑:“他很爱她,是么?”
“若诗,你……”老夫人欲言又止。
“我没事”,我笑着扶她坐下,“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司狱大人心甘情愿的把殷素嫁给他”。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真的?”老夫人的眼里绽出惊喜。
“叮”,同一刻,门口传来竹笛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讶然的回过头,身子猛得僵在那里。他怎么会在这儿?只见他呼吸急促,面色绯红,显是刚刚经过激烈运动。莫不是他……丢下事务,一路跑过来的?
两人相对,一时静默无言。
“丐,丐头”,小铃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依靠着大门,最后索性瘫坐在地上,“你看,我说小姐在吧”,说着,又喘了几口气,眼睛瞟到落在地上的笛子,似是骇了一跳,“这不是要送给……”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木头忽冷冷的截住了小铃铛的话。
我的睫毛颤了颤,轻吐出一个字:“是”。
“好,很好”,他的声音嘶哑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么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娶她?”
“三个月后”,我硬着声说,又急急转向老夫人,“具体方法改日再向老夫人叙述,今日先行告退。”
老夫人张了一下嘴,正欲说些什么。我已断然转身向门口走去,断了她的话头。
木头站在门中间,一动也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怎么,走的这么急,这么讨厌见到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