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件喜袍的大致的样子出来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一些点缀性的花样时,章平乐的婚期也近在眼前了。
那日静姝正在屋子里拿着剪子将喜袍上多余的线头剪掉,白芍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见黄嬷嬷也在屋子里,急忙又脚步沉稳起来,静姝见她那样子不禁想笑“说罢,怎么了?”“回姑娘的话,薛家的姑娘来了,老爷和夫人让姑娘去花厅呢!”
静姝急忙收拾了一下,往花厅走。一进花厅,只见隔着屏风,外男一律站在了屏风外,女眷们在屏风内,乌压压的人头,静姝看到一位穿着碧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人堆中,头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只是斜斜地插了一只碧色的玉簪,她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不自觉地,心就静下来了。
静姝正望得出神,章夫人招手让她过去“姝儿,你来,在那里盯着你表姐做什么?”,静姝依言上前,和章夫人坐在了一起,章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那是你表姐,还不赶紧见礼?”,静姝急忙向那女子行了礼,那女子上前扶住了她“妹妹不必多礼”,静姝抬头看着那个女子,原来这就是薛蕴茹了,眉目温婉,看来母亲在哥哥的婚事上是下了大工夫的。
这时,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上来“这是静姝姐姐吧,我是蕴芬”,那女子站在了薛蕴茹的前面,笑的天真无害地向静姝说,静姝一愣,她可不知道薛家还有个薛蕴芬这么个表妹,正奇怪时,章夫人淡淡地将静姝拉到身边,“这是你表姐同父异母的庶妹”章母小声地对静姝说。静姝恍然大悟,却只是冲那个薛蕴芬笑了笑,继而示意白芍将一个织锦匣子拿了上来,转头继续对薛蕴茹说“初次见面,静姝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这里面是我亲自绣的一方帕子,若是姐姐不嫌弃,就收下吧。”
薛蕴茹微露惊讶地看着那个匣子,这时薛蕴芬又抢上前,“姐姐,这是我娘给姐姐准备的礼物,还望姐姐笑纳”,说着,递上一对金连珠镯,成色算是中上等的了,听母亲说表姐家境并不是很好,如今拿出这种成色的东西,算是对静姝很大的礼遇了。苏叶看到静姝示意,就上前接过那对镯子,“多谢表舅舅了”静姝笑着说。
说罢,静姝又对薛蕴芬说“姐姐从南方长途跋涉而来,想必一定也累了,如果不嫌弃,先去静园歇息一下吧”,薛蕴茹为难地看了一下薛蕴芬和外面正在高谈阔论的父亲,正犹豫着,“你去吧,你父亲若是有什么事情,表姑派人去静园喊你就是了”章母笑着看着薛蕴茹,说道。
薛蕴茹见状,就跟着静姝去了静园,薛蕴芬也想跟着去的,被章母留了下来,“你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薛蕴芬听了这话,只得留了下来。
静姝亲切地挽着薛蕴茹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回了静园,黄嬷嬷早就在静园的游廊里备好了茶点,静姝拉着薛蕴茹坐在了雕花圆凳上,薛蕴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质手帕递给静姝,“妹妹,这是我从在家里时就绣的手帕,当时想着来京城见妹妹,妹妹从小金枝玉叶,什么好的东西也都见过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给妹妹,因此在家里绣了这个帕子,我的绣功也不是很好,妹妹将就着用吧。”
静姝接过帕子,笑着说“怪不得刚刚姐姐看到我绣的帕子那么惊讶,原来是我们两个竟然想到一起去了!”,薛蕴芬笑着说“是,当时一听说妹妹说是给我绣的帕子,心里不禁奇怪,没想到妹妹和我竟然想到一起去了,这下我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我给妹妹准备的礼物了!”
两人初次相见,竟像亲姐妹似的,挨在一起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直到章母派人来喊她们两个去春晖居用晚膳,“今日见着姐姐,方才知道什么叫‘倾盖如故,白首如新’”静姝一边起身,一边笑着对薛蕴茹说。
晚上用完晚膳,薛家的其他人都去了章家在京城的另一处宅子,他们将在那里暂时居住,直到薛蕴茹和章静轩成婚。静姝征得章母的同意,仍旧让薛蕴茹跟着自己回了静园,晚上黄嬷嬷叮嘱静姝先去温泉池里泡泡,解解乏,静姝就带着薛蕴茹一起泡了温泉,洗完温泉,两人各着一件粉色和鹅黄色的寝衣,一起睡在了那张雕花大床上。
晚上,白芍在外面守夜,静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转头看薛蕴茹虽然闭着眼,但也不像是睡着的样子,便趴在薛蕴茹的旁边,叫了声“姐姐”,薛蕴茹睁开眼看着静姝说“妹妹,怎么了?”“姐姐,你,你喜欢我哥哥吗?”
薛蕴茹好久没有说话,静姝只当她生气了,赶忙说“姐姐,我知道,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的,你可别生我的气。我,我只是担心哥哥将来过得不开心,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原本在我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可以和我哥哥般配的女子,如今见着姐姐,觉着姐姐的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只是不知姐姐,姐姐对我哥哥是否有情?若是无情,只怕日后过日子,两个人也不会长久的。”
薛蕴茹听了这话,知道静姝和她哥哥的感情是极好的,不禁为这孩子气的话笑了,“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刚刚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妹妹,妹妹你从小一定是千宠万爱地长大的,我不一样,我爹说我一生下来就克死了我娘,因此他不怎么喜欢我,爹虽然并没有填房,但家里的姨娘也不少,因此我并不怎么得爹爹的待见,但是在我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