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爹很显然生气了,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大家都专心赶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差不多到了中午了,队伍停下来打尖休息。
路途实在太寂寞了,一边吃着干粮,大伙就又闲聊起来,还是有无聊的人拿老爷子寻开心,问黄老爹:“老爷子,你从那条水洞里面进进出出,每次都安然无恙,你看见什么没有?河神爷长的什么模样呀?个我们讲讲呗,我们进去见了他的面,也好给他磕一个头,请他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让大伙通过水洞!”
老爷子向导白了那个人一眼,故作神秘地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河神爷怪罪下来,我这把老骨头可担当不起,等明天进了无眼洞,你们听我的话,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了!”
霍凡辽和黄毛几个人一直都跟着黄老爹,听他讲的故事越来越邪乎,大伙除了拿老爷子寻开心,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黄毛便转了话题问道:“老爷子,说说三十多天前的那支探险队呗,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啊?”
老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摇摇头:“他们从右边的那个山谷上山,我采药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后来就分开了,前些日子,我路过无眼洞的时候,在洞口发现他们扔掉的垃圾,现在也没见到他们人的影子!”
说着,看了看天,又接着说道:“过了水洞,就巴掌大的一个小地方,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用不了三十天啊,可他们就是三十多天了,到现在也没出来,这个千真万确,落口袋村才多大个小地方,爬进来一只蚂蚁都是大新闻,别说二十多个大活人了!”
黄毛与霍凡辽互相对视一眼,心说,怪不得宿爷这么急,原来已经有人先动手了,难怪宿爷给探险队装备枪支弹药,难道准备跟那伙人大干一场?这次叉黄鱼的果然是两只手!
这时候,鲁尼特拉凑过来,蹲到老爷子的对面,问他:“我在来这儿的汽车上,有个老乡告诉我,黑龙江的大马哈鱼,很好吃,是不是?”
黄老爹听他汉语说得这么溜,立刻流露出高兴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头:“大马哈鱼是‘海里生,江里死’,意思是说,这种鱼生活在海里,卵却产在江里,越是在江的上游产卵的鱼越好吃,产卵后母鱼就不再吃东西,把自己饿死在鱼卵附近。
鱼孵出的小鱼,就吃母体的尸身存活,长到差不多大了,就游回海里,越是游到上游的母鱼越肥壮,给小鱼提供的食物就多,从小营养好,小鱼长大后,肉味就肥美。
上游产的鱼很贵,比下游鱼的价格贵10多倍,为了识别上游鱼,有的渔民在上游大马哈鱼的身上做标记,捕捞上来卖个好价钱。”
一番话说得鲁尼特拉摇头直呼,“大马哈鱼吃自己妈妈的尸体,太没人性!”
黄毛也拍他的肩头,纠正他:“鱼又不是人,当然没有人性了,应该说没有鱼性才对!”
鲁尼特拉却并不理他,还是拉住黄老爹说道:“那个老乡还说,还有一种大马哈鱼,比你说的那种鱼还鲜美!”回头有对黄毛说道:“那才是真正的没有鱼性!”
“哦?”这次轮到黄老爹奇怪了,“他说那是什么品种的大马哈鱼?”
鲁尼特拉说道:“就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大马哈鱼!”他的话一出口,黄老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不过,脸色只是微微一变,黄老爹的神情立刻就缓和了过来,这才接着说道:“是有这么一种大马哈鱼,不过,都是听说了,我也是听我的爷爷说的,1900年那年,老毛子在海兰泡杀了好多的中国人,尸体都扔进了黑龙江,都做了大马哈鱼的食物,那一年的大马哈鱼特别好吃,但是他没有吃,我爷爷说江里面漂着的尸体里面,就有我的太爷爷!”
“我是说现在,也有人这么干,杀人喂鱼吃!”鲁尼特拉不是中国人,当然不了解海兰泡惨案,也没有概念,他只想着问他的问题。
黄老爹想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眼睛里露出了垂老的无奈和悲哀,絮絮叨叨地说道:“唉,大马哈鱼吃人,跟老毛子一比算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小鬼子没人性,老毛子才是真的没有人性,比小日本鬼子还没有人性,以后别光顾了骂小鬼子,顺道多骂骂老毛子,最坏的其实是老毛子,到现在都进化不成人,还在糟蹋我们这个国家呢,这个世界上,老毛子最没人性了!”
说罢,老爷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鲁尼特拉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没有同情心,并没有安慰老爷子,似乎对勾起老爷子的伤心往事没有一点内疚感,居然也拍了拍老爷子的肩头说:
“那个老乡说的大马哈鱼,比你说的还厉害,这鱼不但游到黑江的上游,还钻进地下河,地下河的水温更稳定,产出的小鱼更健康,除了母鱼的尸体当食物,还有掉进地下河的动物尸体,还有人的尸体,他说有的人很坏,故意杀人喂鱼,就是为了好吃的大马哈鱼!有这样的人吗?”
黄老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摇摇头:“不晓得哦,我活了八十多岁,也是头回听说哦,兴许是谣言呢,走啦。走啦,再走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无眼洞了!”
说着,黄老爹站起来,看看天,大家都吃完了干粮,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六哑巴命令继续前进,黄老爹率先拔腿密林深处继续走去。
鲁尼特拉这次没跟着黄老爹的脚步,站起来对霍凡辽和黄毛使个眼色,黄毛偷偷地从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