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没有顶盔掼甲,走出帐篷前还换了一身素白的直裾袍,将汉帝赏赐的侯爷官服弃置一旁,孤零零地迈着小步出现在洛阳城,城门戒备森严,吕布亮出了象征身份的印绶,顿时城门将吓得汗出如浆,跪地目送吕布远去,待吕布的身影遥不可见时,那城门将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转过身朝着身边一个大头兵下令道,“去通知太师,吕布醒了!”
“喏!”大头兵纵身上马分奔入城。
“哎,希望这个恐怖的家伙安分点。”城门将捏汗呲牙,上次的董卓遇刺搞得洛阳城好一阵大乱,守城将不知撸下去多少个倒霉蛋,这城门将也是生怕再来一次,饭碗不保。
吕布哪有兴致理会一个城门将?他踏入洛阳城的第一步,抬眼看去,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地板暗红,仿佛在无声宣告着这里曾发生的惨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洛阳城,吕布越走越低沉,越走越心寒,这董卓,到底杀了多少人?!
虽不至九室一空,也好不到哪去,路边还有几条野狗正在啃食着骨头,骨头上还带着血丝,看那长度宽度,分明是人的胳膊!
太师府越来越近,吕布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真的要对董卓这种畜生虚以为蛇?’
突然,街道两列的一间房屋,悄悄地打开了窗户,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百姓探出头,定眼一瞧,他顿时开门跑了出来,抱着吕布的大腿便不撒手,嘴里还哭喊着,“吕布将军!你为何要弃我们不顾?!”
“吕布将军!真的是吕布将军!”
“呸!什么将军,和董卓沟壑一气,都不是什么好鸟!”
“放屁!那天我亲眼见着吕布将军驱赶杀千刀的西凉军,他一定是好人!”
百姓们各自从窗户里探出来,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我不会…”吕布心一软,刚要做出承诺,观察机敏的他突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有好几处人在窥视,于是吕布一咬牙,浑身鎏金色爆气毫不掩饰的轰然爆开,口中呵斥。
“都给我退开!”
第一个出门保住吕布大腿的洛阳百姓顿时被掀一跟斗,吓得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回到房间轰的关上门,其余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吓得关上窗户。
那恐怖的鎏金色爆气不光席卷了周遭这个洛阳百姓,就连暗处偷窥的几人都被纷纷掀飞数米,吓得头也不回的溜走了,吕布发现,他对爆气的掌握更加如火纯青,但这都不重要。
吕布敛容肃穆,拱手行了个罗圈礼,当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吕布低声呢喃,“卧薪尝胆的滋味,真不好受。”
说罢吕布收拾心情,迈着大步走向太师府,吕布还未至太师府门前,刚到太师府的牌楼处,只听一声礼乐奏响,太师府新装的金漆大门轰然打开,董卓乘着八马素青华舆,头顶立一华盖,数不清的黑甲士卒簇拥着董卓鱼贯而出。此时的董卓意气风发,断了一手对他的威武华贵丝毫不影响。
董卓的身边,身穿官服的李儒骑着高头大马和董卓并驾齐驱,李儒比霜打了的茄子还蔫,就好像和一堆女人通宵达旦了七天七夜一般虚弱,那脸比纸都白,在大马上摇摇晃晃,吕布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摔下马。
吕布瞪圆双眼,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华盖的寓意,看样子此时的董卓,野心真是大到没边了!
看样子这才短短一个月,董卓在这洛阳城屹然是只手遮天的趋势!
吕布还未开口,一个身着文臣官服,头顶文士冠的文人便从街道的一旁冲出来,就那架势,吕布还以为是行刺的呢,着实吓了一跳。可事实却惊翻了吕布的眼球,那文人唰的跪倒在地,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叹为观止,那文人一跪下,便大声喊道,“下官杨家杨磊,欲投董太师,以求一官半职!乞请…!”
“哪来的杂碎?真是碍了某家的眼,想投靠某家,你凭什么?”董卓对此人不屑一顾,或者说这样的情景这一个月来他已经见得多了。
出于曹操吕布那次堪称恐怖袭击的行刺,董卓对自己的安危更加看重,他人休想见董卓一面,嚣张的董卓甚至将朝议弄到了太师府上!可惜,尽管董卓如此嚣张,但汉室忠臣依旧只能敢怒不敢言。
因为董卓在遭遇那次曹操吕布行刺之后,不知从哪拉出一只部众,这部众只有千人,却杀的汉室忠臣阵营那几个少数敢正面刚董卓的人闻风丧胆,这支部众,号飞熊。
没错!那个名垂青史的飞熊精锐!董卓最后的底牌!也就是现在吕布眼前护卫董卓的这些黑甲士卒!
“下官能文善武,亦知韬略,懂得排兵布阵!请太师收下!”杨磊百折不挠的厚脸皮更是让吕布为之脸红。
这时,病怏怏的李儒开了口,他这一开口,吓得吕布一惊,李儒的嗓子里就好像占了十几个老爷们抽烟一样,声音沙哑无比,“飞熊所属,回去后各领一百军棍。”
“这不妥吧文忧!不就是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过来嘛,我又不会少一块肉!”董卓望着身周默默护卫他的飞熊士卒,心中那是颇为不忍,这些飞熊军都是独一无二,少了一个,他都会心疼好久。
“臣怕有人对主公不轨,主公万金之躯岂可儿戏?”李儒罕见地没有向董卓妥协,冷声对身边的飞熊军说道,“我对尔等下的令,是不准任何人接近马车半步,尔等是听不懂话,还是皮痒?再有下次,领三百军棍!”
“喏!”飞熊军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