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的气氛就像是个火药桶,哪怕是一丁点的零碎火星也能燃烧起来,徐风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用他自己的话说,天下唯有两件东西最不能被辜负,丰盛的饭菜,tuō_guāng的女人。
屋子里的人有几斤几两徐风完全拿捏的起来,这世上有手段的高手扳手指算算都数的过来,渺茫山的龙象仙人算一个,妖刀帝无邪算一个,北平王府中的李重山算一个。至于陈长弓,经过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也算的上大半个吧,自己虽然没有登峰造极,这屋子里面其余的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提到欧阳一上,诛人阁的人全都是大眼瞪小眼,总瓢把子姓欧阳不假,但是都知道是欧阳御风,从未听说过有欧阳一上这么一说!
陈长弓一脸笑意,转身望向身后不远处一身书生气质的俊俏小生,冷冷问道:“欧阳一上老前辈,你还打算藏多久?”
那小书生哈哈一笑,撕掉人皮面具,脱下外袍,竟是个白发琼须,老态龙钟,一身仙风道骨气质的老头,老头一席白衫,颇显盛气凌人。
众人沉默不语,唯有白玉风缓步接近,低声喊了句“义父!”欧阳一上没有出声还是呆呆的看着陈长弓,良久,才算说出一句话,声音如洪雷沉沉:“骗了世人几十年,竟然被你一个小娃娃认了出来,惭愧啊,惭愧!”
陈长弓莞尔一笑,淡淡说道:“这个不难,在诛人阁说出这样难听的话能有人心平气和?前辈的神情难免有些太过自然!”
欧阳御风一脸慈祥的走尽,拿起注满酒的银觥,却没喝下去,继续道:“十多年没人认清我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我蒙蔽了世人,还是世人假装看不见!”
徐风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起话来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做瞎子有什么不好,瞎子虽然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见!甚至可以躲避许多灾祸,是有人非要让瞎子睁开眼!”
欧阳御风原本从容不迫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紧绷,比刚刚带着人皮面具还不自然,笑容也变得古怪而且僵硬,他甚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个人正在暗处等待着他!
陈长弓继续道:“欧阳前辈,我受一位朋友所托想向前辈求回一件不属于前辈的东西,这些年前辈隐姓埋名风风雨雨,怕是也要物归原主!”
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欧阳御风突然变得眼泛凶光,他恶狠狠的道:“都是个死了几十年的人了,没想到还是阴魂不散。再说了,这件东西放在我手中总比放在穆人屠的手中要好,谁知道他那一天脑门一热便又要屠杀个几百人,有了这件东西,怕是他更加肆无忌惮!”
陈长弓冷冷一笑:“那不是我的事,我只想拿回东西!”
欧阳一上的脸上瞬间神色一凝:“我也不瞒你,这图就在顶楼的暗阁之中,你可以拿走,命却得留下!”
正在此时突然一人长身玉立缓缓走进,一身青色素衣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国之中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手中雪魄刀蠢蠢欲动,声音冷冷:“他们死不了,而你却非死不可!”
杨子幺瞪眼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擅闯诛人阁?”
“帝无邪!”
......
帝无邪是高手,很高,他的名声可不是隔三差五出来混个脸熟混出来的,而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这件事情,相信屋子内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江湖是一个困兽的牢笼,任谁不想出来走走,帝无邪就像是一片天,伸手摸天,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
顷刻间。
这屋内仿佛受了强大的冲击,桌子急速的颤抖起来,那架势,简直是要天翻地覆啊。
陈长弓看着屋子内的杀手一个个的冲向帝无邪又一个个的倒下,除了开溜的几个人,屋子里面站着的简直屈指可数。
陈长弓一抬头,徐风还他娘的在吃,不由得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徐风冷不丁一抬头,这才发现屋子内已经成了一片血泊,又一次伸出大拇指道:“牛!真他娘牛!”
见到帝无邪如此身手,欧阳御风竟然笑了出来:“几十年没与人动过手了,没想到出山的第一战就是个号称天才的极品高手!”
帝无邪面无表情的道:“这是你的第一战,也是你的最后一战!”
欧阳御风又是一笑,没有说话,仿佛觉得少年口气太过高傲,又仿佛已经看破红尘,看淡了生死。
帝无邪淡淡道:“出去比划比划!”
欧阳御风笑道:“走!”
连绵不断的风雪此刻却突然难以抑制,山河银装素裹,空旷的雪地之上,一场极品高手之间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帝无邪右手雪魄刀,欧阳御风的手中却没有那任何的兵器,练气为主的高手多半是这样,出手一掌便是凌厉有形的刀,全然不需要任何的兵器。
两个人相向而立,一股旋风自二者之间向外刮去,劲风激荡,真气澎湃,强大的气场如同惊涛骇浪一样冲向众人,纵是陈长弓这样功力不俗的高手,也不由得后退几步。
欧阳御风和帝无邪神色凝重,伫立于场中相互对视,围观几人也感觉道气氛异常的紧张,唯有徐风,手中一根鸡腿,冒着硕大的风雪,还在啃!
欧阳御风右脚稍一用力,大袖一挥,右掌隔空劈出,身子也如闪电一般向前冲去。
汹涌澎湃的真气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强力而又雄厚的掌力裹胁着巨大的气场。
帝无邪倒是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