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也是体内洪荒之力发作,见猎心喜,一有山贼拿兵事来请教他就忍不住眉飞色舞、指点江山,以前雌伏于官僚体系的最底层做一个胥吏,浑身本领施展不得,此时终于能够放飞自我,因此有些不管不顾,昨日更是针对业已增加防御能力的阳谷县城提出一套方案,让胡不归彻底的对宋江失去信心,直接将他划归无耻匪类一流。
“我所知道的英雄好汉都是快意恩仇,绝不牵扯旁人。公明昨日计谋分明便是让我三山头领驱逐良民蚁附攻城,兵事上无不用其极我也能理解,可是你看看今日那些妇人,谁人不是人妻,谁人不是人女?我胡家得罪泰山派,妻女被卖入官寮,无非也是这般行状,道不同不相与谋,在下纠集三山人马只为报仇,然后招安,为兄弟谋个前程,却不想他们这般。”
胡不归拂袖而去,只留宋江在旁边,孔亮忍不住道:“这厮假仁假义,看不下去不还是看着?都已经和咱们混在一起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师父,李忠曾私下找过我和哥哥,都愿意尊你为主,你为何推三阻四?”
这次倒没有方寸从中干涉,完全是孔亮心中所想,宋江叹口气道:“孔亮,你却不知,为师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人生的得失几乎经历个遍,却知道一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如今的兵马,不过是三山各山头的,只要不是穷途末路,谁愿意屈居人下?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但如今掌权,得失皆不由我,不过是个泥塑菩萨,台面傀儡而已。”
宋江早年一心求官,可惜上层通道直接封闭,胥吏身份之人不能科举,而官与吏的壁垒森严,根本不是他一个下县第一押司能够打破,给上司陪笑脸,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在胥吏的圈子里打转,甚至那些能力平平,只是出身好一些的同僚好友也纷纷升官,祝福的同时,心中也不免心酸。
有时想想,也许这个时代,自己唯一做官的机会就是做贼被招安了吧?时下有句话叫做“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说得是近三年大宋的所谓“十节度”,这十人都是快意恩仇的匪类,最后朝廷为用他们与西夏作战全部招安,倒也打得有声有色。因此他有时也想相仿“十节度”故事,干脆投身匪类谋个出身。
可是谈何容易,匪寇,乃是世间最淫邪无耻、凶狠残暴的一群小人,别看他们整日自称忠义、替天行道,宋江接触过各路匪人,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好鸟,因此宋江才更看重在柴进庄上遇到的武松这种正派之人,就算落草,也要拉着武松这种忠直之人落草,像燕顺、李忠之流,不过是可以当做喽啰来使用而已,这样山寨才会稳定。
独龙岗离阳谷县并不远,百里不到,旦夕可至,宋江知道如果栾廷玉手里别说有一千人,便是只有八百,灭现在三山这一千乌合之众也丝毫没有问题。至于梁山援军,宋江和晁盖等人熟悉得很,哪不知冷艳山几人根本就是梁山的外围势力,梁山根本就是把他们当炮灰使用。
他急忙进屋子去找李忠,此时李忠正按着一个身上被打得全是青瘀的妇人进进出出,累得满头大汗,宋江急忙道:“李忠兄弟,快和我劝劝周通兄弟,祸事,祸事啊!”
李忠倒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使劲冲刺几下,一个哆嗦之后一脚将浑身绷紧的妇人踹倒在地,周围的喽啰们纷纷围上去大快朵颐。他急急穿上裤子,对宋江道:“公明哥哥,周通又抢谁家女子了?”
“正是,郓城县独龙岗扈太公之女,那独龙岗黑白两道通吃,是郓城县的头号奢遮势力,一两千兵马总是有的,兵马统领十分有名,江湖唤作铁棒教师。咱们去劝劝他,三山本就不是郓州势力,本应交好这个豪强乡绅,两军对垒也就罢了,这私抓别人女儿可是大梁子。”
李忠一愣,他常年在街头卖解,自然最知道匪寇也要与豪强拉好关系的道理,眼前胡不归的白虎山和孔家庄穿一条裤子就是明证,急忙道:“公明哥哥切不能给周通那厮好脸,以前抢桃花山下女子遇到关西鲁提辖,鲁提辖别的没说,就是一顿打,他连个屁都没敢放,哥哥若是好言相劝,那厮只怕没完没了。”
桃花山这次带来的人不多,营寨集中于中军左侧,两人气喘吁吁跑过去,却见周通正在军帐门口徘徊,两人暗松一口气,李忠泼头便道:“兄弟,祸事啊!”
周通满不在乎,心知众人已知此事,不由不屑道:“不就是那什么独龙岗的小妞吗?今夜洞房花烛,正好让这小娘子见识见识我小霸王周通的独龙。”
孔亮急忙解释道:“周统领有所不知,这小娘子家里厉害的紧,她老爹年轻时也不是什么省油灯,私下里不知做过多少杀人勾当,你若逼急了,只怕弄个一两千人剿灭我等。”
周通上午时才在一个yòu_nǚ身上泄出邪火,此时心情倒是好得很,也不与他们计较,见宋江在此,不由求救道:“公明哥哥!我等是流寇!是山贼!干嘛要怕这怕那?老子当初落草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从此天不怕地不怕,从此就图个爽快,生我者不淫,我生者不淫,其余天下妇人皆可淫。公明哥哥,做匪寇,图的不就是这个?不然当个顺民不好?”
此时听到声音,正有好多喽啰围拢过来,这些人看起来还是农家子的面目,却一个个面带淫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