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不安让赵云飞感到有些烦闷,借口上厕所出了病房。
顺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往楼梯方向走,迎面走来一个面目姣好的少妇和赵云飞擦肩而过,少妇发出“咦”的一声,回头试探着叫道:“赵云飞?”
赵云飞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狐疑的转回身来一看,叫他的那个少妇正是沈丰——赵云飞在红旗一小门口救下的那个孩子王多多的妈妈。
“真的是你?这么晚在医院见到你我都没敢认!”沈丰笑着走近。
赵云飞也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沈姐,你好。”
其实以沈丰的年龄来说,赵云飞就算叫她一声阿姨也不算过分,不过叫阿姨的话会让沈丰觉得自己老了,这种称呼正符合年轻少妇的心理,赵云飞倒也不是嘴甜才这样叫的,他在心理上相当成熟,虽然沈丰已为人母,但在赵云飞的心目中,她并没有比他大多少。
“你怎么在医院?家里有人病了吗?”沈丰漂亮的眼睛望在赵云飞脸上,关心的问道。
赵云飞答道:“是我的亲戚病了,在住院。”
“需要帮忙吗?我在县医院熟人不少。”
沈丰这句话倒不是吹牛,她在公安局工作,在凤鸣县这个小县城,公安局是个非常吃香的单位,手里有权利,无论办什么事情,对方都要给些面子,走到哪儿都能有熟人。
赵云飞刚要说不用,忽然想起刚才李婶说的山东医院能治好肾病的事情,这里面疑点重重,沈丰见多识广,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何不问问她?于是赵云飞说道:“那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有点事情想向您咨询一下。”
沈丰爽快的笑道:“跟我还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一定帮忙。”
赵云飞指了指走廊外面楼梯的平台说:“咱们上那边说吧。”
两人来到露台上,赵云飞说道:“我叔在县医院查出来是尿毒症,医院说这个病治不好,只能维持,刚才我婶儿在医院门口遇见一个人,说在山东的一个医院能彻底治愈这个病,我有点怀疑,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这事可信吗?”
沈丰听了赵云飞的描述,秀眉不由得就蹙了蹙,说道:“千万别信,幸亏你心细,要不然他们就上当了。”
赵云飞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果然是正确的,连忙问道:“您详细说说。”
沈丰说道:“医院门口长期有一伙人,是医托,他们和某些利欲熏心的不良医院串通好,利用病人急于治病康复的心理,专门欺骗老年人和乡下人,在他们嘴里,无论什么病都能治好,把病人骗到医院后,再一步一步的把病人兜里的钱榨光,最后病人不但耽误了治病,还白花了钱,有的甚至因此家破人亡,前段时间公安局还抓了一批这样的医托呢。”
沈丰的话说得赵云飞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对于这种事情,赵云飞也是刚听沈丰说才有所了解。真是社会险恶啊,居然还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忍心去欺骗这些本已濒临崩溃的悲惨人家,李兰芳家万一上了当,肯定就万劫不复了。
见赵云飞眉头紧锁,沈丰说道:“县医院的副院长是肾病专家,和我很熟,要不你把病人的化验结果拿来,咱们去请他看看?这会儿他应该还没走。”
赵云飞问道:“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沈丰摆手笑道:“一点都不麻烦。”
这时,李兰芳在病房里面见赵云飞半天没回来,出来找他,远远的看见他在楼梯平台上和一个女人说话,她心里疑惑,慢慢走上前来。
赵云飞拉着李兰芳介绍说:“小芳,你还记得吗?多多的妈妈,在公安局工作的。”
那天沈丰一家和董涛一起来赵云飞家,李兰芳对沈丰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觉得这个女人笑起来很好看,很随和,应该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李兰芳笑着打招呼:“沈阿姨!”
沈丰笑道:“我还没那么老,叫我沈姐吧。”
赵云飞说道:“生病的就是小芳的爸爸。”
沈丰点头,赵云飞又对李兰芳说:“刚才婶儿说的那个能治好尿毒症的医院是骗子,专门骗病人的钱,我刚才听婶儿说这个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赵云飞把刚才沈丰说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李兰芳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一扫而空,她一听之下就知道赵云飞讲的是事实,赵云飞一向沉稳,没有十足把握的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小芳,你也别急,”赵云飞继续说,“沈姐认识治这个病的专家,你赶紧去病房把所有化验单据拿来,叫上婶儿,咱们一起跟沈姐去听听专家怎么说。”
李兰芳闻言,答应了一声,慌忙疾步朝着病房跑去。
这边沈丰给那位副院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带朋友过去,请他在办公室等一下。
五分钟之后,沈丰、赵云飞、李婶和李兰芳已经坐在了副院长的办公室里。
副院话非常和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高素质的人。
他仔细的把化验单逐张看了一遍,看完后将单子放在桌上,对李婶说道:“从检查结果上来看,病人现在还有残存的肾功能,但不足以支撑整个肾脏的代谢功能,还是应该透析治疗,病人的肾脏到了这种程度,基本上是很难逆转的,所以那些中医中药能彻底治愈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不过也可以采用中药辅助治疗。”
一番话说得李婶母女仿佛被从头顶上浇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