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云洛离去的背影,穆箫箫脸上的笑容敛起,哀怨渐浓。
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将她淹没。
大难不死,已是幸事。只是兜兜转转,还是在梁家人之间。也许是天意吧。
可是,穆箫箫也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在最无依无靠的时候,那份婚约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可是也正因为这份婚约,穆箫箫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没有退婚,不过是为了争口气。如今,穆箫箫已经没有办法去争那口气了。不管怎样,青云洛救了穆箫箫的性命,又待穆箫箫这样好。既然青云洛不知道婚约的事情,说明梁府很久前就反悔了,那再提起这件事又有什么用。何况,梁夫人知道穆箫箫没死,肯定不会放过她。
那么,这份婚书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穆箫箫拿起案上的烛台,将婚书和点燃。火苗迅速燃烧起来,不一会,婚书就成了一团黑色的碎屑。
带着些许伤感,穆箫箫开始清理这些残骸,可在碎屑中,穆箫箫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硬块。
这是什么?穆箫箫很好奇,仔细的辨认着,发现这竟然是一块石头。
婚书里的石头?婚书里怎么可能有石头?
穆箫箫很是诧异,却想起了婚书的边角,原先只是觉得很结实,却没想到是石头做的。
那么四个边角为什么只有一块是石头做的?这有什么意义吗?
穆箫箫生出很多疑惑,不经意间,石头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穆箫箫连忙拾起,发现这居然还是一块空心的石头,中间夹着白色的东西,好像是绢帛。
穆箫箫拿起银针,小心的将里面的东西挑出来,真的是一缕绢帛。
绢帛已经发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穆箫箫将其展开,看到几行极为细小的文字。
穆箫箫眯起眼睛,努力的辨识着这些小字——刘,贪污军饷一百万两,漠北之战私通外敌,走私兵器。
穆箫箫想到了些什么,急忙将另一半石头里的绢帛取出来,看到另外的几行小字——证据藏于三皇子府中。
刘?刘征?穆箫箫想起,当年陷害父亲的人就是如今的大司马刘征。
听父亲讲过,当年征战时候刘征还只是父亲的副将,最关键的漠北之战,因为军费不足和军情泄露,败得很惨。皇上大怒,彻查此事,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父亲一人,本来是要杀头的,梁太傅和诸位大臣为父亲求情,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却因此被流放蛮荒。
而后,刘征请命再次出征,却轻而易举的打了胜仗。皇上龙颜大悦,封他做了大司马。
刘征贪污了那一百万军饷,又将情报泄漏给敌人,再把一切嫁祸到父亲身上。又以兵器为交换,让他们输了这场仗。真是处心积虑,阴险至极。
穆箫箫很愤怒,可又很奇怪,父亲当年就已经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为何没有直接拿出,而是这么隐蔽的藏在婚书里?梁太傅当年和父亲是挚交,是否知晓此事?父亲又为何要将证据藏于三皇子府中?
太多太多的疑问,可一时半会却得不到答案。穆箫箫脑袋一片混乱。
但经过梁府的事情,穆箫箫知道梁太傅并非父亲口中那个重情重义的
人。为了攀附皇族,他甚至要杀穆箫箫,此人绝非善类。
父亲要自己带着婚约来京都找梁太傅,父亲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婚书里,难道还期盼着梁太傅为自己伸张正义吗?
穆箫箫心里一阵悲凉,可怜父亲到死还念着和梁太傅的情分。
那么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和梁太傅也有关系?穆箫箫想着,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转念又想到父亲能保住性命也是多亏了梁太傅求情。
应该不会。也许是世道变了,梁太傅也变了吧。穆箫箫心里想道,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是这样。
穆箫箫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是多么重大,父亲寄所有希望于梁太傅身上,可梁太傅的这盆冷水泼的那样彻底。
那么,只有穆箫箫自己了。还父亲清白这件事,只有也只能穆箫箫自己去做。
眉穆箫箫眼里的哀怨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坚毅的光。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接近三皇子,证据在三皇子府中,必须得拿到证据。
怎样才能接近他,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穆箫箫才刚刚进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如今自己能依靠的唯一力量只有安平公主,可是因为青云洛的原因,安平公主对自己抱有敌意。可是公主答应过,只要远离青云洛,就会给自己好的待遇。远离青云洛,才能消除公主对自己的敌意,才能慢慢取得她的信任,才会有机会去做那些事情。
穆箫箫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不经意间,已经在想着如何利用别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可怕!
可是父亲的冤屈怎么办?自己一家家破人亡不都是怨当年的事情吗?要想成事,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那么,对青云洛的感情呢?穆箫箫问自己,不得不承认是有一些心动。
可是呢?那又能怎样?
起先最要紧的是如何安身立命,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为父洗冤。
青云洛,不是也不会是最要紧的事情。
烧掉婚书,向青云洛隐瞒。不就是为了保命么?
不顾青云洛的感受,答应公主。不就是为了留在宫里么?
承认吧,穆箫箫,你不过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自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