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今天很高兴,因为梁洛要回府了。
她早早让厨房备好了酒菜,等着他。
梁洛已经有阵子没回梁府了,梁太傅很不高兴,昨日专门派人去客栈找他,说什么也要让他今天回来一趟。
梁洛很是无奈,可确实已经很久没回府了。但是一想到回去又要听他们的唠叨,心里又很烦躁。
他拒绝让府里的马车来接他,而是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已经是暮春时节,天气有些燥热,街道两旁的繁华开的正盛,混合在温暖的空气中,让人有些沉醉。
梁洛优哉游哉的走着,可是走得再慢,也还是会到家的。
看着高大的府邸,烫金的大字,梁洛撇了撇嘴,半天没有迈开腿。
“少爷回来了!”倒是守门的下人看见了他,连忙迎了上来。
梁洛挤出个笑脸,走了进去。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桌前坐着笑容温和的梁夫人和面色严肃的梁太傅。
“爹,娘。我回来了。”梁洛行了礼,在桌前坐下。
梁夫人看着他亲切的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疼道:“我的洛儿怎么瘦了呢?”
梁太傅睨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我要是不派人找你,你还不准备回来了吧!”
梁洛没还嘴,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梁太傅一巴掌把他的筷子打落在地。
“我说话你没听见是吧!”梁太傅厉声道,两个大眼珠子狠狠瞪着梁洛。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洛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可倒好,冲他发什么脾气!”梁夫人说道,让下人重新拿了一双筷子。
梁洛很是恼火,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爹娘你们慢慢吃吧!”
梁太傅挥手掀了桌子,盘子菜肴落了一地,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夫人吓了一跳,怔住了。
梁洛猝不及防,怔在原地,没有动身,也没有回头。
梁太傅指着梁洛的背影,狠狠说道:“你今天哪里也别想去!你和安平公主的婚事你也别想再糊弄!你竟然在宫里,在安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宫女暧昧,你是活腻了吧!”
梁洛心里一惊,没想到父亲竟然知道此事。
梁夫人很是吃惊,站起身来,拉住梁洛的手,问道:“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在皇宫里和一个宫女暧昧?”
梁洛嘴角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梁太傅铁青的脸色,问道:“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派人监视我?”
梁太傅挥手给了梁洛一巴掌,愤愤说道:“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的!逆子!你是不是要让所有的人看梁府的笑话!”
这一巴掌很有力,扇的梁洛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泛起腥甜的味道。
梁夫人又生气又心疼,看到梁洛脸上的五个指头印子,狠狠地推了梁太傅一把,“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就算他做错什么,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呀!”
梁太傅瞪了梁夫人一眼,“他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这事情我还是听安平公主的侍女如烟说的,他竟然偷偷跑去三皇子宫中和那个宫女私会。你说他该不该打,我们梁府上下几百口有多少个脑袋够砍!”
梁洛攒紧拳头,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梁夫人不相信似的看着梁洛,气的浑身发抖。
梁洛怎么说也是朝中要臣的儿子,又被众人看好,做驸马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竟然传出和一个宫女暧昧,这不是明摆着把公主不放在眼里,更是把皇上不放在眼里。若是被皇上知道,龙颜大怒,梁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可都要遭殃。
“洛儿,是不是那个宫女勾引你,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糊涂事。”梁夫人看着梁洛,期待他的回答。
梁洛心里积压的沉郁终于爆发,说道:“你们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你们问过我愿意吗?小的时候逼着我读书,现在又逼着我娶安平公主。我告诉你们,我从来都不喜欢四书五经那些玩意儿,我也不喜欢安平公主!这京都第一才子,谁爱当谁当!这公主,谁想娶谁去!别再逼我,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梁夫人后退一步,不相信这是梁洛口中说出的话,虽说这孩子从小心气高,有个性,不喜欢被管教,可也从来没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反了!真是反了!”梁太傅脸色铁青,拍着桌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梁洛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我没你这个儿子!”梁太傅望着梁洛的背影,大喊道。
梁洛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
街上的繁花依旧,香气醉人,梁洛却再也没有一点兴致。
拖着沉重的步子,梁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热闹的街市,熙攘的人群,梁洛看到和睦的一家三口,看到亲昵的夫妻二人,看到嬉戏玩耍的天真孩童,看到努力叫卖的商家小贩。
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充满了生机与欢乐。而他独自一人,红肿的脸颊,凌乱的发丝,还有生无可恋的表情,游荡在人群中,显得那样怪异另类。
即使他穿着上好绸缎制成的衣服,即使他的眉宇依旧不凡,也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落魄与颓废。
梁洛第一次觉得如此孤独,热闹是他们的,而他,什么都没有。
······
······
安平公主用花汁涂着指甲,心里隐隐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