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云闻言点漆的眸子顿时灿若星辰,他环手于胸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歪着脑袋,含笑望着那娇人儿的背影。
“谢谢你….”他轻声开口。
“好,那我们一言为…”
“不用!”燕少云很快截住她的话,唇角笑意更深,
秦宸一愣转过头来,对上一双黑澈明亮的眼眸,那里头晃动着浓浓的笑意。
燕少云站直身子走了过来,离着她两步的距离站定,浅笑道:“如果连个背后装神弄鬼的阴险小人都查不出来,我们北定侯府也太名不副实了!”
燕少云的笑容给人一种豁达的自信,这种感觉让人特别舒服。
秦宸神色一亮,再一次笑了,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欣赏的意味。
不错,这才是凉州颜家未来的掌舵人,燕少云!
但随之而来的是失落。
秦宸顿时有些懊恼,她还想借此机会拿回祖父的别苑呢!
小丫头失落的样子皆入燕少云的眼底,顿时觉得心窝里流淌着一种温溺的气息。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颜家别苑给你!”他如是说。
秦宸闻言立即抬头,惊色掠入他眼中,他笑容更甚。
“什么条件?”秦宸好奇了。
燕少云负手绕过她来到敞厅栏杆的旁边,站在那凌空的亭子里,他闭上眼感受到底下虚虚御风,侧耳细听,似乎还有万壑松涛,心潮暗涌一阵后,他再次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我还没想好…”他声音很温和,尾音绵绵。
“.…..”秦宸皱了皱眉,这个燕少云搞什么鬼。
等到他想好那又是什么时候。
很快燕少云转身过来,嘴角擒着一抹笑意,下颌微抬道:“我现在不确定需要你做什么,等我想好再说,明日过后,颜家别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过来,也不会让人纵马,而你随时可以来!”
“.…..”秦宸闻言神色一僵,怔怔望着他,抿着唇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祖父的地方,她是真的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可是她却欠了燕少云的人情。
她活了两世没有欠过别人人情。
前世,对他,也没有。
她永远是那个负重前行的人
从不说自己需要什么,从不说自己累,从不觉的自己也是需要被照顾的人,埋头做着最重要的事。
刀插在她身上,就算痛又怎么样?治好就是了,不浪费时间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她习惯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出谋划策力挽狂澜。
久而久之,没有人会觉得她也是需要被照顾的。
秦宸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眼眶竟然酸红起来,她没有让别人见到自己脆弱的习惯,只得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她的神色皆入燕少云眼底,他蹙了蹙眉,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她怎么突然哀伤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委屈。
“好吗?”他情不自禁地问,
秦宸被他略沙哑的声音唤过神来,眼睫一抖,对上他担忧的神情时,她灿然一笑,“多谢!”
燕少云眼底的笑意也溢开了。
耳廓似乎有些痒,他不自觉地摸了摸,有些不自在。
秦宸被他样子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燕少云笑意一僵,更是觉得十分窘迫。
燕少云身形高大,非常结实,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十分有阳刚之气。
但此时此刻,他这般懊恼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像个邻家的大哥哥。
但秦宸这个人,特殊就特殊在,她随时能收起玩笑的心思,也从不会多想,太过冷静睿智。
故而很快她又面色如常朝他福了福身,“不管怎么样,多谢燕公子,但凭你对我的信任,今后只要我能相助的地方必当不推辞,夜深,我先告辞!”
说完这话秦宸毫不拖泥带水,绕过他,带着等候在廊下的颖儿,主仆二人相扶缓步离去。
燕少云回过头来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眼。
他早查过,她跟颜家没有半点关系,那么她对颜家别苑情有独钟是何缘故?
燕少云也不是随意猜想的人,很快他就进入阁楼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坐歇息。
今夜颜家别苑里,灯火通明,特别热闹,姑娘们聚在一起作画弹琴,少爷们凑在一块下棋吟诗,别有一番滋味。
总之,除了最顶层的阁楼,底下哪都能看到人影。
偏偏刚刚燕少云和秦宸在主楼敞亭里相遇那一幕被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庄晚晴在丫头的搀扶下站在自己阁楼外一颗柱子旁,久久凝视着斜上边的燕少云,直到燕少云进去后,她方才默然望着后山,一句话都没说。
“小姐,那个秦宸算什么东西呀,世子爷竟然让她单独一人住在左边的杜若斋里,那本是小姐您的位置!”一旁的丫头不恁地碎嘴。
“住嘴!”庄晚晴神色冷厉地喝了她一句,“丫头就该有丫头的规矩,主子们的事哪是你随便能说的!”
那丫头是庄晚晴贴身侍女,跟她惯了,胆子自然大一些,跟着眼泪簌簌扑下,委屈地望着庄晚晴,“小姐别生气,奴婢不该多嘴,只是奴婢见小姐委屈却帮不上忙,心里难受!”
庄晚晴闻言面色立即温和了下来,宽慰道:“你是我的心腹,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我,万不可心生不恁,弄出什么事端来,损我清誉,你明白吗?”
丫头低着头行礼点头。
忽然吱呀一声,阁楼的门被人推开,走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