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这下对柳姨娘有些不满,于是她摆出一副管事嬷嬷的威严道:“柳姨娘,你若再不跟小姐赔罪,那奴婢只能去老太太那边回话了!”
这话要是秦宸来说,柳姨娘自然是巴不得,可如果是刘嬷嬷来说,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虽然她很得老太太欢喜,可要说信任,必定还是刘嬷嬷这样的心腹更得老太太器重。
柳姨娘面色白了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拢着袖子,拿着帕子,敷衍地欠了欠身,“婢妾给四小姐赔不是,刚刚一时糊涂怠慢了小姐,还望别怪罪!”
一旁她是自称“妾身”,这也是老太太默许的,只是刚刚她故意摆出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就是想膈应一下秦宸。
不晓秦宸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低着头摸了摸小木墩的脸蛋,嘴里清清冷冷地吩咐道:“刘嬷嬷,刚刚柳姨娘指着我的鼻子骂,这是对主子大不敬,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秦家奴才骑在主子头上,目无嫡长,让人笑话秦家治家不宁,你给我掌她的嘴!”
秦宸说完,整个院子再次鸦雀无声,大家纷纷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捏了捏手指,掌心有些发汗。
“你敢!”柳氏骄傲地抬起下巴,瞪着秦宸,秦宸看都没看她。
“怎么?嬷嬷不肯履行掌事嬷嬷的义务?还是等着我亲自动手?抑或你觉得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先把这笔账记着,等着父亲回来让他做主?”秦宸淡淡说道,
刘嬷嬷不禁镇住,四小姐这是无论如何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她不由再次朝秦宸看去,却见那清澈的眸子里似卷着一股波涛朝她席卷而来,她忽然觉得胸口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有一些窒息,再定睛看去时,又觉得那里幽如深潭,平静无波,只是无论哪种,都让刘嬷嬷心底一骇,脊背发凉。
就是在阖府最严肃的韩老太太面前,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一种杀伐果决胸有韬略的气势!
等到刘嬷嬷回过神来后,她整个后背都湿了。
秦宸刚刚只是随意一瞥,不晓把一个内宅的老婆子吓成这样,她暗自鄙视自己,吓唬一个老嬷嬷,还真是出息。
于是,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刘嬷嬷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啪啪”两下,两巴掌甩在了柳姨娘脸上!
“啊!”柳姨娘捂着脸尖叫了一声,惊恐地看向刘嬷嬷,似乎完全没意料到刘嬷嬷会打她。
等到刘嬷嬷自己反应过来后,都惊诧住了,只是打了就打了,还能收回来么?
刘嬷嬷退了两步。
那柳姨娘恶毒的眼光喷向秦宸,忽然就张牙舞爪地朝秦宸扑来。
邱菊眼疾手快挡在了秦宸跟前,而那小木墩更是跟一个小豹子般,冲了过去,对着柳姨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小孩子卯足了劲,力气不小,柳姨娘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登时栽到了地上,鬼哭狼嚎。
柳氏的丫头连忙去扶她,那些丫头婆子胆子再大,也不敢过来对秦宸动手,何况刚刚打柳姨娘的是刘嬷嬷。
小木墩觉得自己报了仇,一双眼睛兴奋得发亮。
秦宸摸了摸他的头,苦笑不已。她很清楚,今日是不可能拿柳姨娘怎么样,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后面还有个老太太。
震慑一番的目的达到,她不想跟这些后宅的妇人周旋,便拉着小木墩,淡淡吩咐道:“今日小木墩在翠柳院受了伤,是谁伤了小少爷,还请柳姨娘查出来,明日我需要看到结果,如果没有,姨娘别怪我不客气!”
“再者,翠柳院所有下人罚月例一个月,今日算我慈悲为怀,如若再看到有人敢对小少爷不敬,我会按大乾历律送官府裁决,后果想必你们都知道!”
说完这句话,秦宸再扫了一眼刘嬷嬷道:“嬷嬷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给小少爷看看,若是有个好歹,你我都承担不起!”
刘嬷嬷只得应下,压根不管柳氏白一阵红一阵的眼色,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出门。
秦宸一行人回到澄碧居时,颖儿只差没跳起来。
澄碧居成日被柳姨娘强压一头,今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小姐,您今日太威风了!”以前小姐也很威风来着,只是为什么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到底哪里不一样,颖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邱菊暗暗多打量了秦宸一眼,觉得小姐这次大病后,性子似乎变了。
秦宸懒得搭理颖儿,只是坐在塌上,小心翼翼地跟邱菊一道给小木墩清理伤口。
小木墩今日很乖巧,一双眼睛澄亮澄亮地盯着秦宸,还时不时拿着小手去摸秦宸的额头。
昨日姐姐额头发烫,差点醒不来,小小年纪的他担心呢。
秦宸冲他宠溺的笑了笑,想起了她前世的侄子,小明郎也是这么可爱呢,小明郎秀气一些。
秦宸捏了捏小木墩的胖嘟嘟的脸蛋,小木墩愤愤地朝她瞪了几眼,撅着个屁股在塌上跟个小豹子一样乱撞。
瞧他那调皮的模样,秦宸就知道他应该无大碍,心里放心下来。
小孩子闹腾一会,就睡下了,大夫进来的时候,小木墩已经呼呼大睡,大夫把了脉说无碍,秦宸方才让邱菊带着小木墩去休息。
原本老太太韩氏为了控制小木墩,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可小家伙不懂事,天天往澄碧居钻,夜里都睡在澄碧居东厢房,这就是小孩子胡闹的好处,韩氏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