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饮涅提出比武的要求,钟离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连连摆了两下手后才耐心的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曾于云堡主寿宴当日与魔帝交过手,并且以失败告终。我武功尚且及不上你的手下败将,又如何敢与你这样的大人物对峙呢?
再说了,我平素最喜欢舞文弄墨,最不好的便是打打杀杀。我练武从不是为了与人斗勇,只为保护身边至亲至近之人。”
怔怔的看了钟离佑一会儿后,程饮涅不知觉的用折扇在手心敲了两下:“现在,倒是换做我看不懂少庄主了。你之所以答应帮我,不是因为我解了两道谜题,而是因为我刺杀了魔帝?”
望着程饮涅一脸的茫然,钟离佑淡淡的笑道:“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缘无故的,人的心思又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程公子若是执意要深究其中根源,无异于是在自寻烦恼。
横竖对你也没有坏处,安然接受这一切又有何不可呢?”
抬头凝视了一眼高空中的太阳,程饮涅才若有所指的呢喃道:“复杂的江湖,放不下的执念,看不透的人心……还有那么多的突如其来和意想不到……生而为人,要经历的可真多呀!”
大笑了两声后,钟离佑用手替程饮涅拂去了无意落在肩头的一枚落叶:“其实人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若觉得肩头很重,我替你将重担卸去便是。”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落叶,程饮涅忽而便用严肃的目光对准了他:“多谢少庄主慷慨相助,你的恩情我必定报答!”
钟离佑先是给了他一个温馨的笑容,继而又用充满关爱的眼神朝着他看去:“我与你说那么多不过是想证实你昨晚一夜未归罢了!而我的最终目的也只有一个——我很好奇,你一夜未归是如何得知梦儿不在烈焰门的?
她向来是雷厉风行之人,很多事都是即兴所为,应该不会那么准确无误的将第二天的计划告诉你吧?”
“我在与她分别之际曾提醒过,若要找我且等午后。因着害怕她到了停云台找不到我而忧心,我刻意留了书信一封告知她我在墨林峰附近。并曾有意识的提醒过她,我要刺杀魔帝。
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她势必会第一时间冲到墨林峰来找我。可咱们并没有在中途与她会面,这就说明她没有见到那封信,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去停云台找我。
自我随她回到烈焰门以后,除了她闭关那半月外,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出现,她几乎每日都会登门问安。”
耐心讲解完毕后,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毫无预兆的呈现在程饮涅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满足之情。
“这个档口她会去哪里呢?我觉得她既不会去金刀派找志南,也不会去雪神宫找柳姐姐……”
对于钟离佑所提的问题,程饮涅只有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应该想不到,云秋梦此刻正在前往潇湘馆的路上吧。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只想外出散散心而已,冥冥中似乎有一种魔力将她牵引至此处。
潇湘馆甚少有女客来访,她才踏进大门便成了所有人目光聚集的焦点,一些嫖客甚至对着她吹起了口哨。
就连一旁嬉笑着老鸨子也在愣了片刻后扭着腰肢朝着她走了过来,却是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这位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接女客,您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瞥了浓妆艳抹的老鸨子一眼后,云秋梦自腰间摸出一锭金子抛了过去,神情十分冷漠:“这锭金子可否让你们花魁为我舞上一曲?”
紧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子,老鸨子登时露出谄媚的笑容:“哎呦呦~~原来姑娘是来听曲看舞的呀!早说嘛!莫说是一曲,就是两曲、三曲都够了……您稍等,我这便派人将邝姑娘请下来。”
老鸨子才要开口喊人,云秋梦便甩了一个清凛的眼神过去:“不必请她来此,我上去找她便是!如此良辰美景……我只愿与她一人共享。”
“好!好!好!一切都听姑娘您的!”
嘴上说的都是哄人高兴的话,云秋梦的脚才迈上一节楼梯,那老鸨子便捂着嘴巴偷笑道:“看着蛮水灵的一个姑娘,想不到竟然好这一口……说是只愿与她一人共享,怕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是!”
老鸨以为自己偷摸的自言不语不会入任何人的耳中,下一刻,云秋梦便径自由一名花娘头上拔下了一支玉簪冲着老鸨比划了两圈。只稍稍向前一用力,那根玉簪便径直穿透了老鸨肩膀的衣裳将她钉到了墙上。
在老鸨的认错声与旁人的惊呼声中,云秋梦才旁若无人的直奔邝芷萝房间走去。
“我信守承诺,回来了。”一见到邝芷萝的面,云秋梦便吐出了这句话。
深受感动的邝芷萝一把抱住了她,无声的泪水低落在云秋梦的肩膀上,透过层层衣衫一直融化在她的肌肤上。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那日所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谢谢你,让我相信我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完全抛弃。”
今日的邝芷萝只一身素衣,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恬静淡雅的气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百合香味,云秋梦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回来,自然不会欺骗于你。”
云秋梦带来的“温暖”霎时间便让邝芷萝破涕为笑,二人手牵着手坐到了茶几旁。似是许久没有与人吐露过心事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