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果然都是你搞的鬼,你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又碍于我们的缘故而不敢杀掉他,便想了个法子将他变成疯子……
你可真是心狠,就算你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可你到底叫了他多年的父亲,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的良心何在?”
明明心里跟明镜是的,但亲耳听到季海棠承认自己的恶行,顾怀彦还是因为人性的贪婪、自私、丑恶而感到阵阵犯恶加心寒。
很明显,顾怀彦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死性不改的季海棠在有求于人之际还不忘记猖狂:“顾少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胸有丘壑,自然不会拘泥于那一两条人命。”
一旁的娄胜豪抬起一脚便将其踹到了墙上,狠狠的骂道:“你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适合活着,还是趁早去死吧!”
娄胜豪出手极快,眼见他凌厉如刃的掌风就要劈裂季海棠的胸膛,程饮涅及时推出肘腕儿救下了他的命:“帝尊,手下留情!留着他还有用。”
因为害怕而捂脸的季海棠缓缓放下手臂逃到了程饮涅身后,死死拽住了由他腰间散落的玉绦:“城主大人,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尽管知道这是季海棠用来敷衍他的话,程饮涅还是在娄胜豪跟前说出了求请的话语:“帝尊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一命,若是日后他再说出第二句让你心生不满的话,你再杀他也不迟。”
季海棠一脸震惊的松开了手,狠狠的跺了跺脚:“那我岂非一辈子都要装聋作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的。”
不消片刻,他便收起所有的情绪乖乖躲到了一旁。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缺少什么。
陷入沉思的娄胜豪在仔细掂量之下还是收起嚣张露出了微笑:“既然城主大人为你求情,我便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季海棠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因为他看出了娄胜豪笑容中的诡异与阴谋。
而与他面对面而站的娄胜豪,则漫不经心的扳着手指头看向了天空,若有所指的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这样才能让自己过过瘾。”
只要娄胜豪稍稍转一转眼睛,季海棠便怕的要死,赶紧将手搭在了程饮涅的肩上:“城主大人,求你救救我!”
狠狠的将季海棠推开以后,程饮涅一脸严肃的绕到了娄胜豪跟前,动作轻柔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现在还不到杀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点头示意了一下,娄胜豪再次以王者之风摁着季海棠的肩膀将他踹倒于地上:“既然选择来到销金窝,那么我最大的让步就是不要你的命。但我一定要带走小霜儿,这是我最大的极限!”
一听这话,季海棠慌慌张张的抬起了头:“阴毒无耻、心狠手辣的女人不能要……沐寒霜,你万万娶不得!
娄胜豪笑着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季海棠肩膀的骨头霎时便发出了碎裂之声,他不敢在娄胜豪跟前将疼痛展现出来,只得默默忍受着一切。
在程饮涅的授意下将手拿开以后,娄胜豪兀自蹲了下去,粗暴的捏起他的下巴低声问道:“你敢不敢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壮着胆子抬起了头,季海棠才喘着大气说道:“时过境迁,沐寒霜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无邪的小姑娘了。她在销金窝这些年,杀过不少的人,沾了不少的血……她视人命如草芥,心狠手辣且喜怒无常……”
他很识时务的隐去了那句“阴毒无耻”,因为他猜到这四个字可能就是娄胜豪捏碎他肩胛骨的真正原因。
“孺子可教也!”娄胜豪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继而又补充道:“别整的这么一副为我着想的模样,我瘆的慌!”
季海棠轻轻垂下了眼睑,娄胜豪晃动着手腕“嘎吱”作响,瞪了他一眼:“更别憋出这副忍辱负重的模样,我看着恶心!”
说罢,娄胜豪走到顾怀彦耳边呢喃了两句便腾空而起,就此消失于众人眼前。
过了很大一会儿,直至程饮涅伸手扶起了他,季海棠才不顾肩膀的伤开心的笑出了声:“我终于不用在承受痛苦了。”
瞥了他一眼,程饮涅饶有兴致的问道:“人的痛苦分有很多等级,你知道什么是难以承受的痛苦吗?”
季海棠点着头回应道:“让人在希望中绝望,这种痛苦才是最难承受的。”
看得出来,程饮涅对他的答案感到非常意外,似乎没有想到季海棠这种人会有这样高深的觉悟。
于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为何还要去惹怒娄胜豪?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沐姑娘阴毒无耻,就算她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你也不会觉得她心狠手辣。”
“因为在我的生命里,霜儿很重要!”季海棠不假思索的答道。
程饮涅问道:“有多重要?”
目视前方,季海棠果决的攥起了拳头:“我可以不要钱财、不要权势……但我不能没有她。哪怕我们日日分房而眠,哪怕她从来不对我微笑,至少她还在我身边……她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过此话,程饮涅无奈的弹开了双手:“真真可惜了呦……你把人家当亲人,人家却把你当负累!”
“我不在乎!”季海棠大吼了一声:“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她对我的冷淡,我甚至愿意看她倚在床头思念别人的模样。
我知道她满腔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