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要向我寻仇,我倒不知究竟在何处与你结下了仇怨!”
面对娄胜豪近乎咄咄逼人的问话态度,向阳心中不由得一紧,却也有些佩服这人比鞋底子还厚的脸皮来。
梅天明险些没将嘴唇咬破,有心救人又不敢上前,只得在心中暗暗着急:“向阳啊向阳,算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在口出狂言了。”
向阳怒气冲冲的伸出一根手指去:“你命人在钟离佑与白羽仙大喜之日前来捣乱,滥杀无辜且手段无比凶狠,甚至连嗷嗷待哺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如此残暴肆虐无半分人性可言,与牲畜何异!你堂堂幽冥帝尊居然都不敢承认吗?是因为良心受到谴责而感到悔恨吗?”
一阵气势昂扬的指责过后,向阳又在极端的愤怒中掐起了腰:“哼!我可真是糊涂了,你这样的人根本连心都没有,良心这样珍贵的东西本就是虚妄之物!”
耐心旁听的梅天明早已面目扭曲,上下滚动的喉咙接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握成拳的手指甲嵌进肉里都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事实真相,冲进钟离山庄杀人的是归离,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与娄胜豪无甚干系。
可他每欲开口解释便会被娄胜豪凌厉的目光吓退,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动向,生怕一个不注意便会错过最佳救人时间。
情根深种让他忘记自己的斤两,妄图以几身救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除非娄胜豪愿意,否则谁也不能从他手底下救人。
忽然出现一团耀眼的白光,晃的所有人睁不开眼睛,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向阳整个人便被甩出两仗远来,一脸翻滚四、五圈才停下。
她才在摇摇晃晃中站起身,梅天明便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向阳……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然而,娄胜豪却先制人以极强的内力将向阳吸至身侧,而后一个五指并拢便擒住了她的肩膀。
“只要是我做的,我什么都可以认!倘若不是我做的,我也绝不背这黑锅,你休想以此来羞辱我!”
他眼眸中的烈火可以活活烧死一个人:“我此一生尤恨冤枉,你若不想死的难看最好乖乖向我道歉!说不准我还能看在顾怀彦的份儿上留你一个全尸。”
“帝尊饶命……”试图求情的梅天明才一开口便挨了一个耳光:“给我闭嘴!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不多时,他又将目光转移至向阳身上,冷冷的笑道:“你是道歉得以苟活……还是慷慨就义呢!”
死在顷刻的向阳心中竟莫名平静,就连被人辖制也阻挡不住她灿烂的笑容:“反正你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应该也不差我一个。”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派人血洗钟离山庄!”话音落,娄胜豪加重了手上力度,脸上的表情随之变的狰狞起来。
这也难怪,谁受了冤枉能舒坦?
不明真相的向阳只感到肩胛骨快要被捏碎,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绝对不能让敌人看扁。
感同身受的梅天明几乎是拼着一死以掌风将向阳抢到自己手中:“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两双眸子中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柔情蜜意,站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你侬我侬,一身冷傲的娄胜豪显的十分格格不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开始有些怀念早已作古的沐寒霜,那个曾让他体会过甜蜜幸福的女人,也一度让他迷失自我。
“如果当初你没有死在销金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暴戾嗜杀。”小声呢喃完毕,娄胜豪还是在叹息声中将手臂垂到了身侧:“罢了……”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剑,娄胜豪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整理整齐推到了向阳跟前:“看在顾怀彦的份儿上,我今日不杀你……趁早离开这里回你的雪神宫去。”
狠狠的将剑堆踹散,向阳兀自出了一声冷笑:“可是你杀了他妻子,杀了他青梅竹马的妹妹,还险些杀了他女儿……”
“你说什么?柳雁雪死了!?”
莫说是娄胜豪,就连梅天明都因为极度的震惊而趔趄的两步。他万万想不到归离竟能杀死内力非凡的柳雁雪,要知道她当初在绝迹寒潭也算是一战成名。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痛痛快快承认下来就那么难吗?”
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氛围再次被向阳的低吼所打破,娄胜豪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呆。
当初沐寒霜下葬,顾怀彦可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如今换做他痛失所爱,自己身为知己好友是否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奉上一杯消愁的浊酒也好。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停留瞬间便被现实所熄灭:“差点忘记,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向阳一心认定柳雁雪已死,完全不听娄胜豪的解释便挥去一掌,牟足十足的气力击在了对方的胸口。
“啪”的一声巨响,向阳的嘴角缓缓渗出殷红的献血,梅天明同样牟足十足的力气冲她脸上打去一巴掌:“我们帝尊已经大慈悲饶你不死,还不赶快滚!”
尽管心中明镜般清楚他打她是为了救她,为了提醒她赶快逃命,可她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滚烫的泪花。
“如果是我家顾公子,他一定不舍得将巴掌扇在柳姐姐脸上。”说罢此话,向阳刻意将丝缕到了脑后,骄傲不合时宜的在脸上张扬。
望着向阳那脸上明晃晃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