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男子笑着道:“正是如此,只是,我怕我们这道贺礼的分量实在太重了,重到洛文斌他都不敢收”。
“这话说的有些为时过早了吧,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
后方的男子也笑着道:“礼尚未送出,怎的就断言说主人家不敢收,主上也太小看洛文斌了吧,人家好歹也是堂堂武林第一世家的家主”。
渐渐的,前方的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又变得面无表情,到最后,竟是满脸流露出残酷的杀意,吓得后方的男子浑身打了个冷颤,竟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一段距离,这才见前方的男子冷冷说道:“无论洛文斌是什么,但我们送的这份礼他必须收。想必他可能会有些不愿意,但他根本就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
后方的男子浑身发寒,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一声,道:“不知道洛文斌见到我们的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
前方的男子戏谑道:“分别了这么多年,再次重逢,洛文斌定会惊异非常。我猜,他第一句话一定会问我,你怎么还活着,又或者是,怎么会是你”?
这话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前方的男子也早已笑的前仰后合。
只是,后方男子的脸上却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他非但不觉得这话可笑,反而满满的全是可悲。
杨晓凌的手已紧紧的握着剑柄,可他却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能冲动,绝不能冲动,此时冲进去,无疑于送死。
前一次他就忍住了,这一次他依旧要忍住。
现在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还要再积蓄一些实力。
手指因为用力已攥得发青,胸膛因喘气不断起伏着,可他苍白的脸上却表现的绝对冷静。
这十年来,他已习惯了隐藏自己。他要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将仇人一击致命的机会。
生或者死,尽在一念之间。
倘若失手,这样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一个以生命做筹码的赌局,如果没有十二分的把握,绝对不可以冒险。
此时此刻,他只能先强忍着。
“呼……”,杨晓凌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站了有多久,慢慢的,他再次归于平静。长出了一口气后,转身往回走去。
不想一时精神恍惚,竟无意中碰到了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咣当”一声,那颗石子滚动着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在这黑暗的通道中,这点细微的响声听起来却是格外突兀。
杨晓凌心中一惊,立刻顿住了脚步。
“是凌儿吗”?
果然,虽就只是这一丝极其细微的响动,不想却还是被里面的人察觉到了。
“你进来吧,义父刚好有事要跟你说”,里面的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杨晓凌的手又握住了剑柄,不过随即又放开了。脚步轻抬,这一步,或许便是生与死的界限,只是,他还不想死。
转身,脚步向前踏出那一刻,他心中反而格外的平静,无喜无悲,抛开了所有的一切,就连生死也早已置之度外。
黑色的围帐中间,一个男子负手而立,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刚刚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呢?
杨晓凌努力保持着让自己呼吸平稳。他脚步沉缓,慢慢走到男子身后站定,神色如常的问道:“义父,你找我”?
男子虽背对着杨晓凌,不过似乎却笑了笑,道:“凌儿,我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里的一切事务便暂由你全权处理”。
杨晓凌略微皱眉,心中疑惑,刚刚对方明明已经察觉到他在外面偷听,为何此时却不点破,更要让他处理此间事务,莫非是在试探他。
一念及此,他也勉强一笑,道:“义父,我怕是处理不好。而且,我本是打算来向义父你禀告一声,想出去一趟的”。
男子略感意外,问道:“你要出去”?
杨晓凌回答的很简短,道:“是,特地来禀告义父,不知可否能准允我的这个请求”。
男子又问道:“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杨晓凌面色冷静,道:“早先我对义父已说过,我大哥完婚在即,日子就定在几天后,因此我想出去一趟”。
“哦,是这样啊……”,男子再次问道:“那你出去,可是打算要为你大哥去道贺的”?
杨晓凌回答的很干脆,道:“正是,不知义父能不能答应我的这个请求”。
“你要为你大哥去道贺,此事份所应当,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拒绝,只是……”,男子一时有些为难,缓了缓道:“只是我最近刚好也有一件十分紧要之事要去处理,而此间也需得有人值守,所以……”。
杨晓凌眼里寒芒一闪而过,在心中冷笑几下,不过,面上却表现得非常平静,道:“既然义父有事,那我这个请求便作罢了吧,反正大哥婚后的日子还很长,要祝福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唉……”,男子叹息一声,笑了笑道:“凌儿,为父真是惭愧,一直以来,你都没提过什么要求,就唯独这一次,我却还……”。
“没什么……”,杨晓凌显得毫不在乎,道:“既然义父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放心去吧,此间事务,我自会处理好的”。
到了此刻,男子终是回头看了杨晓凌一眼,不过他神色温和,倒也没其它表示,缓了缓道:“那你出去吧”。
杨晓凌转身离开,就在踏出石室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