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大哥替妹妹安排,父亲可有什么话捎给王后?”孟桐与孟获,孟琰一起在屋内吃茶。
孟凎最近诸事缠身,时常夜深才回府,他自去句町借粮,被孟贞婉拒,教尝羌失望之极,官途也不顺畅,尝羌便给他安排了许多伤神之事。
孟凎不敢埋怨,只得埋头紧赶着处理,日渐消瘦,甚是憔悴,却不敢马虎。
“无话,教她保重身体便是,别的无须挂怀。”孟获在官场数十年,有一双看清世事的浑浊眼睛,十分锐利。
孟氏一族自他之下,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出了两个王后。孟氏一族天下闻名,远近皆知,少不了孟获的老谋深算。
“是,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将您的话带到。”孟桐起身替孟获添了清茶。
自孟贞和孟南萸相继成为王后,孟获与孟桐的关系亲近了些,也只有孟桐时不时地回来瞧瞧她。
孟贞远嫁,他已经有十多年不见,加上孟贞心底对他这个父亲亦有怨言,连家书都不曾寄回几封。
旻天是他的外孙,到大滇数月,也只来拜见过他一回,甚是客气疏远,他亦耿耿于怀是孟贞教唆。
这三个女儿,也只有孟南萸与他感情亲厚,时常打发人送这送那过来,教他欣慰许多。
“大哥说二哥最近忙碌,可是出了什么差错?”孟桐替孟获添完茶,给孟琰添茶。
“还不是借粮之事。”孟琰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就劝告孟凎,不要去句町,他是借不到粮的,孟贞心底怨恨他,孟凎死活不听,终究还不是空手而归。
“借粮之事,我亦有所耳闻,二哥是冲动了些,句町王后与我们孟氏这几年疏远得很,又怎肯出手相帮呢,何况涉及国家利益。”孟桐说的直白,父亲和大哥面前,她一向如此,不过在孟凎面前,她只会拣些好听的说。
“何止冲动,他是受王上新认回的那个公主激了几句,意气用事,现在王上专挑些为难之事给他。”孟琰抿了一口茶,顺了顺胡子道。
“哦?这我倒不知道,是那个叫妘己的公主么?”孟桐来了兴趣,能激到二哥的人少有。
“就是她,听闻她十分伶俐聪明,一张嘴甚是了得,王后与她有矛盾,想过法子对付她,她竟然数次逃脱,实在不可小觑。”孟琰无可奈何的口气,有几分怒意。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无权无势,再聪明又有何用,你进宫告诉王后,眼下不要与她纠缠,你二哥官途有些不顺畅。”
在孟获眼里,再厉害的女子,都不如姜白凤厉害,他亦是听说过姜妘己此人的,现在她留在姜白凤身边,不能出手对付她,要是被姜白凤缠上,可就是大麻烦,连带着孟氏一族有可能会受到牵扯。
“是,大哥,劳烦你替我安排后日进宫,可行?”
“可以。”孟琰满口答应。
他身为太常大人,找个理由安排孟桐进宫看望王后,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两日后,昭阳宫。
“孟桐参见王后。”孟桐施了一礼,谦恭道。
孟南萸稳坐凤位,右手抚摸着左手指的绿宝石戒指,姿态娴静,优雅,容光焕发。
尝羌将她禁足,对外人道她生病需要静养,孟桐自然是知道孟南萸未病,她进宫也不是真的来见孟南萸。她要见的人是董婉信中提及的太后身边的人。
若是真如董婉所说,是太后身边之人想保董婉上位,那么必然是太后的意思,这其中的深意着实让人难以猜透,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太后一定是想为尝羌多添子嗣。
太后与王后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孟桐又怎会不知。
“免礼,妹妹别来无恙。”孟南萸指了座,却是一副母仪天下地口气,甚是生疏威仪。
“谢王后挂怀,孟桐很好。家父听闻王后偶染小疾,甚是挂念,所以差我进宫来瞧瞧王后,也好心安。”孟桐缓缓而坐,宫女上完茶,立在她身旁随侍。
“教父亲担忧了,不过是一点小病,已经病愈,你回去告诉父亲,南萸无事,教他保重身体才是,姐姐我不能侍奉他左右,妹妹你要替我多尽尽孝才是。”孟南萸虽如此说,端的还是王后的架子。
她在孟桐面前,从来都是这般姿态,她就是要教孟桐瞧见她这个王后的威严,她的身份是一国王后,不是你孟桐的姐姐。
“是,孟桐自当会多多照看父亲。”孟桐依然一副谦恭的态度。
这两姐妹从来不是一条心,又怎会说些真正的体己话。
孟桐在昭阳宫寒暄了许久,说多年未见董婉,也不知她过得如何,特意禀告孟南萸,替董元前去探望,孟南萸恩准。
得了孟南萸的恩准,孟南萸派了两名宫女为孟桐领路,带她到舞乐司见董婉。
董婉一见着孟桐,眼泪就啪啪啪地流下来,董婉的娘亲去世的早,孟桐嫁进董府时,董婉才六七岁,是孟桐一手将她带大,所以她很听孟桐的话。
孟桐虽是她大嫂,董婉却视为她最亲近的人,比亲姐姐不为过。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孟桐搂着董婉的肩抚慰,说话间帕子已经替董婉拭去眼泪。
孟桐与董婉的感情很复杂,她既是笼络董婉,亦对她心有怜悯。毕竟是她一手将董婉带大,年轻时的她,根本没有私心,只一心一意地待董婉,后来想着董元的仕途,才不得已将董婉送进宫。
不想董婉不成器,入宫十年,从未近过王上的身前,此次听董婉说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