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膳过后,太后说想试试姜妘己的茶艺可有精进,姜妘己怎敢不从。
她十几日天天苦心钻研,泡废的好茶不计其数,若不是香兰答应替她遮掩,她真的无地自容。
庄兮颜听闻太后指名要喝姜妘己的茶,不肯示弱道“太后,兮颜近几日亦学了新的茶艺,不若一起尝尝?”
太后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慈眉善目道“好啊,好啊,哀家一块尝尝,瞧你们两个谁更技高一筹,若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人胜出,哀家重重有赏!”
姜妘己不防太后有此雅兴,竟要她们二人比试一番。
狡猾如太后,瞧出庄兮颜不服气的端倪,只好允诺她。
庄兮颜虽是老手,泡茶的工艺欠些火候,不过难得她有此孝心,太后是不会说破的。
她今日是真想喝茶,听闻香兰说姜妘己向她讨要了许多好茶,苦练茶艺,还央求香兰不要告诉她,她只不过有些好奇她练得如何罢了。
“好呀,好呀,表姐,太后有重赏哦,你千万不要让妘己哟。”姜妘己跃跃欲试,她虽如此说,亦是打算全力为之的。
好胜心谁都有,姜妘己亦不例外,她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茶艺究竟对不对太后的口味呢。
“公主说笑了,兮颜定会倾尽全力的!”庄兮颜笑得开怀,仿若说笑般,只有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决不能样样输给这个奴隶之女!旻天也是她的,姜妘己休想染指半分!
她是庄氏的嫡女,血统高贵,这天下都是庄氏家族的,王上若不是冠以姜姓,还不是姓庄,她姜妘己算哪根葱,一个奴隶的卑贱女儿,怎可与她相比。
天下人无不以血脉和家世为尊,庄兮颜亦是,不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心底的话,从未对人吐露罢了。
姜妘己将茶叶备好,庄兮颜却道“兮颜瞧瞧公主今日要煮什么茶?”
她大大方方地让开,庄兮颜躬身用手捡起玉碗里的几片茶叶凑近一瞧,“竟是茉莉茶!”
她手上沾染的粉末已经尽数抹在刚才她捡起的几片茶叶上。
姜妘己含笑望着庄兮颜道“表姐害怕了?”
庄兮颜眯笑道“这茉莉茶可不不容易煮好的,公主要尽心咯。”
太后听到两人如此对话,瞬时觉得她们两个是小孩子天性。
她欣慰的是,她经历那么多腥风血雨过后,庄氏还有人对她心存孝心,这一点庄兮颜这些日子来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香兰与春穗俱都含笑瞧着她们比试煮茶。
春穗心底认定赢的人是姜妘己,她喝了姜妘己煮的无数茶,姜妘己一天比一天用心,时至今日,她敢断定,姜妘己的茶艺必定在庄兮颜之上,姜妘己赢定了。
正式比赛开始,姜妘己用金镊子夹了玉碗里的茶叶至沸开的铜壶中,她耐心的一叶一叶丢进沸水里。
庄兮颜则是倒入小半碗碧螺春进沸水里,茶叶里掺杂着几片人参,之后盖上茶壶,任它煮着。
姜妘己丢了三十片叶子进沸水里,而后盖上盖子,也不管它。
庄兮颜煮了小半个时辰,见汤色清丽,茶香四溢,便倒出一碗茶冷却。
姜妘己亦随即倒出倒出茶来,不过她第一道茶的颜色瞧上去寡淡无味,她全数倒入面前的釜盆里。
之后,她添上些沸水,又煮了一刻钟,倒出一碗,那汤色更是寡淡,茶香若隐若现。
此时,庄兮颜呈上自己煮好的碧螺春参茶道“太后请品茶。”
太后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略有蹙眉,这茶浓烈地紧,胜在一股子人参味中和了熟茶的涩味,她笑道“好!”
姜妘己并未放过太后的表情,她笑起来道“表姐,妘己亦要尝尝。”
庄兮颜倒了一盏递给她,姜妘己略尝一口,细细品味“表姐,这茶里可是放了人参?”
庄兮颜并未否认,这是她最得意地搭配,人参可以中和熟茶的涩味,而且是上佳的补品,最适合太后饮用。
姜妘己倒了半盏自己煮的茶尝,却发现她今日煮的茶竟是酸涩的,不禁蹙眉道“太后,表姐赢了,妘己认输。”
太后不怒反笑,“呈上来哀家尝尝,再定输赢不迟。”
姜妘己无法,只得呈上浅浅半盏给太后,太后抿了半口道“妘己你这茶里放了什么?怎地是酸涩的?”
这时,春穗本想开口,姜妘己伸手拽了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说话,春穗只得闭口不言。
“兮颜你赢了,妘己你输了,哀家看你这些日子是白练了,以后还是不要执着于此了,这茶艺讲究的亦是天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的!”太后谆谆教导姜妘己。
姜妘己连连点头称是,并答应太后以后不再煮茶,浪费光阴。
“兮颜啊,你的茶艺真是好极了,哀家就爱喝你煮的茶,不过以后切记,这碧螺春里不要放人参片,而且这碧螺春只得用文火煮,万不能用烈火。”
太后在此高位,什么样的茶没尝过,她是一个极度爱茶之人,这煮茶她亦研习过,不过偶尔与香兰一起煮茶,别人是不知晓的,并不表示她只是一个只知道吃茶,却不懂茶道之人。
她收集的茶道之书,足足有两三石,庄兮颜的这点道行在她眼里简直上不得台面。庄兮颜如此有心,她亦不会戳穿。
“谢太后赐教。”庄兮颜未料到太后竟精通茶艺。
她亦知道碧螺春不能用烈火,但配人参片须得用烈火,要的就是人参片若有似无的涩味掩盖碧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