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的身子一僵,她听话的躺进去一些,不再动弹,蜷缩着身子靠近墙壁,面向墙壁,神情紧张。竹子柳的眸中带笑,顺势躺了下来,他面向姜妘己的背,看着她的背发怔。这一刻,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她离得如此近,他很想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发疯一般地想。可是,他不能,他做不到。他知道姜妘己的心里没有他,她只当他是她的师傅。而他再也许不了她王后之位。姜妘己缓和下紧张的情绪,轻声开口道“师傅,那竹筒里是水么?妘己口渴。”不知为什么,出了那夜郎王宫再见竹子柳,她的心底不再将他当做夜郎王,这种微妙的变化,连她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环境的变化,还是竹子柳并未穿龙袍?她也不知道。她此时只把他当做她的师傅。竹子柳猝不及防,他想触碰姜妘己的肩膀,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缓缓放下,他应道“我去取。”他疲累不堪,多想拥着她睡去...“不用,我去取。”姜妘己似赶到竹子柳那起伏不定的呼吸,透着明晃晃的欲念,她有些不自在,喝水不过是个借口。竹子柳却先她一步,下了简陋的床榻,他本就是合身躺下,身手又迅捷无比,只片刻,他的手中就拿了他打来的水递给姜妘己道“我喂你喝,你的肩膀不宜晃动。”姜妘己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抬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他道“劳烦师傅。”“不客气。”竹子柳躬身下去,依着姜妘己的嘴把竹筒递到她的唇边,手小心翼翼地支撑着竹筒,生怕里面的水倾出来,弄湿姜妘己的衣裙。姜妘己的衣裙褶皱不堪,上面残留着泥土与血渍的痕迹,很是难看。竹子柳这才注意到姜妘己肩膀上的伤口又漫出血水来。他蹙眉道“看来你的肩膀必须尽快医治,你在此等我,我再去找找药草,你千万不要出门。”姜妘己转头瞥了自己扎的布已经被血水浸透,面目不堪,她稍稍动了一下,疼痛扯着她的肩膀至手臂都疼起来,她忍不住发出“嗞”地一声轻呼。她不是一个受不了疼痛之人,只是她肩膀上的这一刀,伤口虽不深,但伤的始终是她的皮肉,又亲眼瞧见那伤口,才惊觉她自己受了重伤。“听话,你好好躺着,师傅出去再弄些吃的回来。”竹子柳瞧见她疼得龇牙咧嘴地表情,有些心疼道。“不,师傅,妘己和你一道去,妘己害怕。”姜妘己是真怕,她不知他们身在何处,这茅屋透着阴寒之气。昨晚那一场杀戮的场景袭上脑海,那些蒙面人的狠辣犹在心间,她怕他们寻来,她不想死,她还未报仇。“好罢。”竹子柳见她很是坚持,语气急促带着些许惊怕,只能应了她。他轻轻扶起姜妘己,扯下自己衣衫的衣角道“我先替你擦擦血渍。”姜妘己瞧不见自己脖颈周围的血渍,只能由着竹子柳。竹子柳将衣衫用竹筒里的水打湿衣衫,轻柔的替姜妘己擦拭那些凝固的血渍,他的手触碰到她颈肩时心底生出一阵悸动,他的手划过她的颈肩,脖颈,慢悠悠替她擦着血渍。直到姜妘己的目光与他相对,他才慌忙收敛心神,加快了些手上的动作道“好了。”姜妘己瞧着端木锦手上血污一片的衣衫,有些怅然若失道“若豆他昨晚没受伤罢?”“没有,他跟着黄烁不会有事的,庄氏那两个也没死,不过受伤过重,黄烁会教人医治他们的。”“师傅,昨晚的蒙面人你可知道是谁?”姜妘己料想竹子柳既然与江湖人士有往来,又经常在天下间游荡,自然是识多见广之人,想着他兴许知道点什么线索。竹子柳将那血污的一片衣衫轻轻放下道,“昨晚太过慌乱,不过临分开时,黄烁倒是提过一句,他瞧见与他交手的人的刀上刻有孟氏一族的族徽,兴许是孟氏的人,不过也许是蒙面人故意栽赃孟氏也不一定。我会教人去查的。”姜妘己并未打算说出她与孟南萸的仇,她淡淡道“定是孟氏无疑,孟氏与庄氏势不两立,庄少昕与庄少阳是庄氏最优秀的两人,孟氏定然是想除了他们。才兴师动众地派了这么多人来取他们的性命。”“我也有此怀疑,不过若真是孟氏,他们不是很有信心,便是太过大意,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带有族徽的刀。”竹子柳面上的神色微怒,他的眸光中带着轻蔑。其实,他早就知道孟氏与庄氏的新仇旧恨,这些蒙面人定是孟氏派来的,而且是倾巢而出,他们以为他们定能得手,才会明目张胆地使用自家族徽的兵器。可是他们没料到竹子柳他们会出现,蒙面人会全军覆没。若是竹子柳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蒙面人必然会得手,连带着姜妘己与若豆的性命都会一并丢了。“嗯,这仇妘己会报的!”姜妘己目光坚定道。她是会报的,孟氏的人此举既要杀庄少昕与庄少阳,但她知道蒙面人也要杀她。这些蒙面人要么是受孟凎指使,要么是受孟南萸指使,反正指使他们的人无外乎都姓孟。“不用你出手,待我教人查清,我自然会找他们算账。妘己,你老实告诉我,你与孟南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我在大滇王宫时,就发现你很是仇恨她,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竹子柳在大滇王宫时,是暗中查过姜妘己的行动的,当他发现她的矛头指向孟南萸时,很是不解,若说一开始是因为姜姒好落水一事,埋下她的怨恨,姜妘己不会那般仇视她们母女的。“师傅,我与你说不清,她们母女欠了我几条人命,这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她们。”姜妘己是不会说出上一世的话来的。她能告诉竹子柳的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