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派人与罗望舒一同回府取账簿已经归来,此时正在签字画押,罗望舒犹豫的抬头问道“我签完字,你真的能放了我父亲?”
“本公主答应的事,一定说到做到,不仅如此,本公主还会保你满门。”姜妘己的目光坚定而张扬,气场全是不容怀疑的冷漠。
罗望舒在那张事先准备好的白字黑字的末端签上自己的大名,她满意的拿起那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笑道“罗大人真是识时务,我一定会转告二哥,让他以后好好重用你。”
此时,夜已深。
整个院落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罗望舒深吸一口气道“我罗某人何德何能能得到二皇子的看重,唉....公主,现在能放了我的老父亲么?”
姜妘己眼神示意绿娥,绿娥走出去带回罗望舒的老父亲,他一瞧见自己的老父亲,便上前几步周身打量他哪里受了伤,左看又瞧,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他转头疑惑道“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他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不信你可以问问他,可曾受过刑。”
“父亲,您哪里疼?告诉我,现在没事了,我会立即为你请大夫的。”罗望舒紧张的搭上他父亲的肩膀道。
“无碍,我没有受什么罪,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害我大老远的被劫持到这里!”
“父亲勿忧,孩儿没有犯什么罪,现在孩儿就送你回府。”
“罗大人,你父亲可以走,但是你不能,来人,将罗老伯安全送回府。”姜妘己冷声开口道。
罗望舒忍着身上的疼痛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求你放过我父亲!”
“罗大人别误会,我如果要对你父亲不利,早就动手了,现在我不过是教人送他回府上,你也瞧见了,你父亲毫发无伤,不过你嘛,就要受些委屈了!”
罗望舒虽然疑惑,明明他听到父亲受刑时的喊叫,为什么父亲身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些喊叫是假的?
姜妘己当然也没有解释给他听的意思,那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折磨一个无辜老人的地步。
见罗望舒没有反对,姜妘己挥手,两名黑衣人便驾着罗老伯走远。
她命人给罗望舒搬了一张椅子,请他入座,而后道“现在罗大人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罗望舒脑子里飞速回忆,替姜楠康做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把柄落下,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山穷水尽,他只盼自己替姜楠康做下的那些事,不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他不指望自己能活命,只是希望家里的老小能无恙。
现在如果他选择咬舌自尽,已经来不及,姜嶲越既然要他出面指证,他就决不能死,否则他的一家满门只怕也活不成了。
他思前想后道“公主要微臣指证太子的罪行么?”
“聪明!”
“只要你站出来指证太子让你替他做事就好,别的事谢右相自会安排。“姜妘己把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反正也算送给姜嶲越一个人情罢,再说她一个代嫁公主参与朝堂政事,谋划推翻太子这种大事,不应该由她出面。
这大滇国的政事,还容不得她一个女子插手,若是尝羌知晓她参与了这种事,就算不将她贬为庶人,也会尽早把她嫁出去,而她决不能此时嫁人。
她想来想去,这件事虽然是她一手谋划没错,但这份功劳,她绝不领受,而且要置身事外。
罗望舒听姜妘己提到谢君麟,仰天长笑道“我竟不知公主是谢家的人?”
“让罗大人见笑了,这件事妘己确实是一个跑腿的,没办法,谢家财大势大,妘己也是畏惧得很呐,唉,身不由己,还望罗大人理解。”
“理解?公主你的手段罗某亦是听过的,既然公主站在二皇子一边,太子失势也是迟早的事,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罗大人谬赞了,妘己不过是拿人手短,受人指使罢了,能有什么本事,妘己无所依靠,在这王宫之中,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姜妘己这话说得万分惆怅。
“也许吧,人生在世,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的。”罗望舒这话听起来像是自怜,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很多事不是立场正确就能成事的,他不愿意当谋反之人,但是总有人逼他,他亦是无可奈何。
他们这样的寒门高官,能依仗的就是王上,现在姜嶲越急不可耐想要起势,他不过是众人中迫不得已的一个。
他心底是感念姜楠康的,若是没有姜楠康的重用,他不过是个四处受人排挤的官员罢了。
在朝中为官,像他这般无权无势的人,要想独善其身,只能落个碌碌无为,他心底是有沟壑之人,怎愿意平庸无为,心底想助姜楠康一臂之力,没成想,这才一年多功夫就被人这般算计。
现在细细回想他做成的那些生意,一件件,一桩桩,无不透露着蹊跷,他本以为是人家卖姜楠康面子,现在他才惊觉,那些不过是一个个陷阱。
姜妘己见他有些沉思,等了片刻才道“快扶罗大人回去歇着罢,好好伺候着,给他找个大夫瞧瞧伤。”
罗望舒见姜妘己要离开,急道“公主可否能替罗某带句话给二皇子?”
“什么话?”
“事成之后,饶罗某一命,罗某愿意回乡,再不踏入都城。”罗望舒怕了,他怕死,想起这些年的胆战心惊,他才发现,高官厚禄根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