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柳心下思忖,床榻上的姑娘是何人,看内衫不过是粗布料子,那双手掌心略有茧子,不像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看这旻天皇子这般心急,竟亲自写信求药,言语之间透着关心,她究竟是何身份。
竹子柳以为受伤的会是句町国的人,瞧这姑娘的衣服料子分明是大滇人,看来这旻天小小年纪竟然是个情种,不过眼光差了些,这姑娘的身份只怕卑微得很。
旻天刚才转念一想,既然竹子柳肯毫无防备的来救人,已经算是以诚相待,他怎能存小人之心。暂且把朝堂大事放在一旁,此刻他们都身在大滇,就不想那些烦人的事罢。
只是不知竹子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大滇?
旻天此刻已经镇定下来,方才是着急了些,叫竹子柳看了笑话,他揉揉眉心“今日真是折腾,方才回来时,见这姑娘满身伤痕的躺在院门口,心有不忍,随手就救了,想来真是多管闲事。”
“皇子宅心仁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子定会有好报的。”竹子柳也不拆穿他的话。
竹子柳又凑近些,用手放于姜妘己的额头,滚烫异常,“咦”了一声。
“这姑娘这身体如此火热,似吃了情药。”竹子柳又看看姜妘己的脖颈,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是,适才那大夫说,三个时辰之后如果热感还不退,就准备冰水替她降温。否则,灼热攻进肺脏,性命有碍。”旻天将那大夫的话重复了一次。
“那过去几个时辰了?”竹子柳走到桌旁的凳子上,随意坐下。
“已有一个时辰。”
“那快准备冰水吧,这体温再降不下来,她肯定会烧坏身子的。”竹子柳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秦寒快去。”旻天立即吩咐。
秦寒领命去了,不多时,回来复命,已经准备好木桶冰水。
“将她抱进木桶里。”竹子柳转身道。
“啊,哦,好....”旻天结巴道,放进木桶里沐浴,那就要帮她脱衣服!
秦寒已然明白,转身闭眼。
旻天闭上眼睛,摸索着替姜妘己解衣衫,脸上滚烫,一直红到耳朵背后。
竹子柳虽然转身,不过相距不远,旻天磨磨蹭蹭的,迟迟没有动手,心下暗笑,原来,他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
“衣裳不用脱,用被子将她裹起来,否则她一时受不得这冰水,隔了被子慢慢渗透就好。”竹子柳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心下好笑。
“哦!”旻天迅速把姜妘己褪下的衣衫穿好,用被子一卷,一裹,就抱她进木桶。
“将她扶好,否则她没有意识,倒下就会溺死,先泡半个时辰再说。”竹子柳转过身,姜妘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随身从胸口衣衫内取出一个药瓶,丢了两粒药丸进去道。
“好,多谢夜郎王,现下没甚事,你去歇息罢。秦寒,替夜郎王引路去罢。”旻天轻轻用手扶住姜妘己的肩膀,不让她倒下去。
姜妘己一入了冰水,不多时,脸上的红便渐渐消退。
半个时辰一过,旻天抱出姜妘己,却又将他难住了。姜妘己全身湿透,总不能就这样将她放在床上吧?那她不得捂病了?
旻天愁眉不展,左顾右盼,只好将姜妘己暂时放在桌上,又去抱了一床被子来铺在床上。
这才把姜妘己从湿被里剥了出来,除去她的外衫,将她裹进干被子,闭着眼睛替姜妘己换下湿衣衫。
姜妘己始终昏迷,不过脸色惨白,肯定是受了冰水的缘故。
旻天暗自苦恼,姜妘己那贴身之物究竟要不要取下来?
如果不取,姜妘己的病情加重怎么办,如果取了,他又下不去手,这可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子独居一室,且如此亲密,紧张得不得了!
再者,万一姜妘己醒了,知道是他替她除去贴身之物,会不会以身相许?他可没打算娶她这样厉害的人!
他左思右想,将帷幔放下,闭了眼睛,替自己打了口气,伸手进去将她彻底剥了个干净...
由于他太过紧张,手指触及她冰凉的肌肤时,心底掠过一阵异样的情愫...
旻天再一次红了脸。
次日,天还未亮,旻天吩咐秦寒去买几套女式的衣裙回来,要求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秦寒为难了,这...他并不知道,这女子的衣衫从内到外是怎样的。
他都不知道姑娘里面穿的啥,这怎么弄回来?再说,他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年,跑去买女子的衣裙,算怎么回事。
秦寒嗫嚅着,小脸红红“殿下,这...我不知道,姑娘里面穿什么东西啊,我怎么弄?难不成让我去问啊?人家会觉得我耍下流的!”
竹子柳在隔壁听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着实好笑,有趣。如此风华正茂的旻天,竟然会为这种事为难,他还是太嫩了。
“公子,我家竹公子可是在这里?”一名身穿绿色长裙,梳个慵妆髻的少女站在院门口问。
秦寒就像看见了救星,总算来了个女子,几步跑过去,“你找的可是夜郎王?”
“是,王上命我过来照顾一名病人。”那女子福了一福,答道。
“太好了,还是夜郎王想的周全,你先进去看看,屋里的姑娘缺什么衣裳,去替她买回来吧。”秦寒高兴说。
“衣裳我带了,只是不知合不合姑娘的身形。”
“你先进去看吧,不适合再去买。”秦寒如释重负,笑颜逐开。让他买女子的衣裳,不如叫他去杀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