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贞气得摔了茶杯,怒斥道:“哀家真是白白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君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她若进宫为后,只怕这后宫就遭殃了,况且她还是哀家的杀父仇人,哀家誓死不会同意她入宫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母后,你扪心自问一番,你来句町这么多年,当上王后之前,孟氏可有只言片语的家书带来?可曾派个人来瞧一眼母后,何故母后现在就对孟氏念念不忘,非要为难本王?”
“哀家虽对孟氏有怨言,但也决不允许你与杀害他们的姜妘己在一起,除非我死!”孟贞依旧咬牙道。
“母后糊涂,孟氏此前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令母后伤透心不说,更在母后争夺后位时,对母后的求救信熟视无睹,恍若未闻,母后忘了?孟氏可曾真心待过你我二人?
母后忘了,本王没忘。我依旧记得母后等啊等,足足等了一个月,孟氏不过回了几个字,他们身为大滇人,不便过问母后的事。母后为此还发誓要与孟氏恩断义绝,抱着本王哭了很久很久,本王记得清清楚楚。我们母子差点被先王后杀害,逼得我们抱作一团投井自尽,他们在我们落难时见死不救,我绝不会原谅他们!更不会插手他们的事,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母子何干?”
孟贞这才叹口气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可是他们毕竟是哀家的亲人,是哀家的父亲,哥哥,侄儿,你与他们亦是亲族,你怎么能娶姜妘己为后呢?”
“母后总说我没出息,心软,其实母后才是心软之人,本王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自那次孟氏不管我们的死活之后,在本王心中,他们与别人无异。本王便只有母后这一个亲人,母后忘了,我年幼时,您是如何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躬身卑微的活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孟氏,他们对我们没有半点亲情,没有半点怜悯,没有帮过我们半分,我是不会对他们有半分同情的。”旻天气呼呼道。
孟贞听旻天这么一说,往日无助落难时的情境浮上来,孟氏纵然可恨可恶,但那也毕竟是她的母族兄弟,她一想到孟氏如今落地如此境地就十分不快活,对姜妘己的恨又多了一分。
就在她纠结矛盾时,旻天大笑一声道:“本王还要谢谢姜妘己替本王杀了他们,省得一想起那些苦难黑暗的日子,对孟氏的仇恨便多几分!”
“君上,都过去了,别恨了,母后都放下了,释然了,死者为大,我们都不恨了。”孟贞宽慰旻天道。
“母后可知,年幼时,我一瞧见旻浩那些母族的亲戚入宫陪他玩耍有多羡慕,而我呢?因为孟氏对母后不闻不问,我们没有倚仗,别人都对我冷眼相待,挖苦嘲讽,受尽捉弄,更没有玩伴。
若是孟氏心底有母后,写上几封家书,我都不会恨他们。他们是那般势利小人,心底眼里只有孟南萸,尽全力帮孟南萸,偏心那么严重,对母后却是视作陌生人,母后怎么会忘了?我记得,母后年轻时,经常以为我睡着之后,夜夜哭泣,难道不是因为孟氏的冷血无情?”
“君上别说了,哀家记得,但那过去了,哀家不追究,君上也放下吧。”
“过去?本王可是一直记得,那时我便恨孟氏的所有人,若是他们肯与你我母子热络联系一二,别人也不会那般欺负侮辱我们。他们巴不得我们自生自灭,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母后为何要教我忘了那些残忍难熬的日子?就是因为那些仇恨本王才发誓要登上太子之位,仰视众生,仰视孟氏族人,将他们踩在脚下,对我们母子二人俯首叩拜!”
“母后没想到你对孟氏有这么深的仇恨。”孟贞叹了一口气道。
“母后不恨么?”旻天反问。
“恨,只是那是从前,如今他们都死了,母后的恨就散了。”孟贞重又坐下,攥紧手中的帕子道。
“可我的恨还在,永远也散不了。”旻天嘲弄一笑。
“哀家来不是与你清算孟氏的恨,而是想让你早日立后。”孟贞不想旻天总想着孟氏的仇恨,改口道。
“立后?母后想让本王立谁为后?”旻天依旧笑着。
“姜姒好。”孟贞道。
“姜姒好,母后忘了孟南萸昔日那些冷嘲热讽,她抢了原本属于母后的一切!若不是她,母后早就成为大滇王后,哪里会来到句町,忍受那么些残忍的苦难日子。姜姒好是孟南萸的女儿,母后难道不计前嫌,大度的放下所有的仇恨,要本王娶她为后?”旻天步步逼问。
“孟南萸已经死了,姜姒好现在无处可去,难得她温柔孝顺,深得我心,有何不可呢?再说,凭她的美貌,与你正当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现在已经没了依靠,尝羌已经将她贬为庶人,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以后不必担心她的母族乱政。还有她对你的心思,母后瞧得明白,她是不会背叛你的。”
“母后只怕是看走了眼,你不知她的真正为人,当然以为她千般好,万般好,她不过是一个连自己亲人都要算计的无耻之人,本王是不会娶她的,母后还是不要逼本王得好,否则,本王一怒,杀了她也是可能的。”
旻天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后来明白那日姜妘华给他出主意借着登基大典,率领御林军前去求娶姜妘己为后是个陷阱。其实就是孟贞与姜妘华合伙算计姜妘己的性命。
姜妘己是姜妘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这般算计姜妘己的性命,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