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中,状若疯虎的高俅正在摔着书房里,眼前他能看到一切东西,歇斯底里破口大骂着。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杀了他!千刀万剐!”
陆谦、王文斌、老都管唯唯诺诺的站在边上,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等到高俅气消的差不多了,陆谦才小心翼翼说道:“恩相在上,想要林冲即刻就死这有何难?小的有一计策,那林冲如今失了圣眷,又四处树敌结怨,只消太尉……”
高俅皱着眉头听了一会,随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大声道:“好计策,你明日便依计行事!
老都管,去叫丘岳,周昂来府上议事。”
老都管连忙去了,高俅此时想到躺在床上已经吓得有点杀掉了,脸肿的又黑又紫的高沐恩,气又不打一处来,陆谦和王文斌连忙温言劝住。
“恩相在上,陆虞侯这端的好算计,只要林冲那厮进了太尉府,包叫他碎尸万段,骨肉为泥!”
“恩相放心,小的必能劝得林冲前来,到时候包管他插翅难逃!”
陆谦也在一旁小声相劝,心中却暗自得意:林冲啊林冲,我倒要看看中了我这计,你这次死不死?
高俅、陆谦帮着算计林冲的时候,林冲这时也在忙着撤离。
当天傍晚时分,汴梁城西北方向,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来到了黄河边上的渡口,却是背嵬军六十多名学员的家眷。
一行人准备今天晚上提前住到船上,第二日天一亮就直接出发去往关西。
渡口的官员倒没怎么怀疑,只是悄悄派人通知了汴梁城里的大人物。
倒是操船的船工发现有些不对,这二百多人里,分明夹着十几个水性极好的,行为动作也像极了渔民的驾船高手;
还有好些个一看就是会家子的练武之人,甚至还有五名仙女一般好看极了的女娘,这队伍也实在太奇怪了些吧?
不过这几日他们被阮小七等人每日请吃请喝,关系融洽得不得了,倒也没太在意。
毕竟他们这些船工,都是各地征集而来的厢军身份,算是汴梁城附近最穷困最辛苦的一群人了。
身无长物,无依无靠,了无牵挂,烂命一条,有谁会打他们的主意呢?
同一时刻,远在四百里外的芒砀山,满面春风刚刚将赤眉山,隆中山一伙兄弟迎上山寨,好吃好喝招呼着的混世魔王樊瑞,接到了一个让他震惊得不敢相信的消息。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才瞪着眼睛怒骂道:“甚么,李衮兄弟,你是做甚么吃的,竟然让廖杰这贼厮鸟跑了!”
李衮脸涨得通红,头低的恨不得埋到地里去:“魔王哥哥,都是小弟疏忽了,这段时间那廖杰一向老实,我也就……
这厮一路上装做拉肚子,软手软脚的样子,谁能想到这贼厮竟然会突然暴起,抢了马就逃……
小弟追了半天也没追到,只得回来向哥哥报信。”
“这厮一定去向官府报信去了,这个要怎么处,军主哥哥还有哥哥的家眷还在东京呢……”
樊瑞吓坏了,深秋时节,天已经有些凉了,可是樊瑞的头上却一下冒出汗来:“不行,这事得赶紧派人向东京报告哥哥!
李衮兄弟你糊涂啊,这事你就应该直接一路追到东京啊,派一个人来报告我就行了啊!
不行,这事我必须亲自去,希望还来得及……”
樊瑞急匆匆的一人双马向西而去,李衮留了下来,随后整个芒砀山山寨一下就炸开了,一个浑身黝黑,脸横紫肉,眼睁铜铃的黑大汉大嚷起来。
“不行!俺得点齐兵马,去往东京接应军主哥哥!”
旁边更多大汉也一起叫嚷起来:“俺也去,俺也要去……”
同一时间,汴京以南,一支十多人的队伍不疾不徐的策马走在去往东京汴梁的官道之上。
此时眼瞧已距汴梁不足三十里,今天晚上就能赶到,一群人都显得非常兴奋。
见四周其他行人都离得远远的,其中一名七尺五六身高,身材粗壮的骑士策马来到当先那骑身边,声音不大的问道:“杜壆哥哥,都说东京城繁华无比,哥哥可去看过?”
“俺也是小时候随阿爹去过东京城一次,确实繁华无比,哼,天下的财富全都运到了东京,能不繁华么!”
身高八成,俊眉朗目年轻骑士回答了一句,眼中精光闪闪,显然是马上就要见到他的林冲哥哥,心里也是激动得很。
“俺还从来没去过东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呢,连穰县,襄阳这样的城池也去的少。
这次到了东京可要好好看看逛逛,听说东京的矾楼可是一处好去处,那里的美人啊,个个~啧啧~都水灵的啊~”
杜壆摇摇头,这个滕戣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色,若是不抓严一些,进了这东京城的花花世界,还不得给哥哥惹出多少乱子来。
“滕戣兄弟,这次我们去往东京,是去接应哥哥家眷出来,可不是耍处!”
这人有些遗憾的不再说话,这时后面又有一名骑士赶了上来,看模样竟与之前那名骑士长得有七八相像,正是滕戣的弟弟滕戡。
就听滕戡笑着对杜壆道:“杜壆哥哥,那血踪万里林无敌哥哥武艺真的恁地厉害,连杜壆哥哥也不是对手?”
其实两兄弟都比杜壆年纪要大,但在绿林当中,却是以武力为尊,杜壆以一敌二打得兄弟俩匾匾的伏,滕戡也就心甘情愿喊杜壆哥哥了。
只是滕戡